她沒有跟上鄭阿柔的腳步，卻也沒有回房休息，而是去雜物間看看早先釀的葡萄酒，算算日子，也到了開壇的時候了。
即便已經做過很多次了，可每次開壇，梁子意還是有些緊張。
平心靜氣，小心翼翼的打開壇蓋，注意着不讓蓋子上的水滴進去了，才剛打開，她便聞到了一股甜甜的酒香。
這是成了！
這件事兒可行，梁子意立時便笑了出來，跑去廚房拿來梁大喝酒用的酒壺裝上一壺，又小心翼翼的将壇子封好。
“你那個什麼酒成了？怎的這麼快？”就算鄭阿柔沒有釀過酒她也知道，尋常釀酒至少要個一年才能成，多的甚至要十幾年。
這一個來月便釀好的，真的能喝嗎？
對此，鄭阿柔表示懷疑。
對上鄭阿柔的視線，梁子意委屈的撇了撇嘴，“娘你這是不相信我麼？”她又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子，什麼時候拿這種事兒開過玩笑？
“好好，娘相信你便是了。”梁子意滿臉委屈的樣子當真是讓鄭阿柔十分的哭笑不得。
為了表示對女兒的支持，她立時便做了幾個下酒菜說等梁大回來與梁大喝上一杯。
即便鄭阿柔酒喝得少，可她的酒量跟梁大比卻并不遜色，隻是尋常時候不願沾染而已。
既是女兒做的東西還擔了保，她當然沒有不品嘗的道理了。
梁子意這才笑了出來，“爹爹也快回來了，我幫幫您。”
反應過來剛才的做法有多幼稚之後，梁子意不禁在心裡狠狠的唾棄了一下自己。
可轉念一想，現在的她可不就是個小孩子嗎？
小孩子幼稚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梁大回來的時候看見的便是桌上有一個酒壺兩個酒杯，不禁有些驚訝，“有什麼好事兒，你竟也喝酒了？”
在他的印象中，鄭阿柔唯一喝過酒的時候便是他們成親那一天，現在又出了什麼事兒讓她喝酒？
見他如此驚訝，狡黠的笑了笑，鄭阿柔将事情的原委告訴他聽。
“子意釀的酒？”這回梁大是真的驚訝了，他不是不知道葡萄酒的事情，隻是之前一直當小孩子玩鬧，反正現在家裡也不差這點東西，便由着她了。
沒有想到的是，梁子意竟然真的釀出酒來了？
“爹，你快嘗嘗。”笑嘻嘻的上前将梁大拉到飯桌前坐下，她給梁大和鄭阿柔一人倒了一杯。
至于梁子意自己，在開壇的時候已經嘗了一下，味道還算是不錯。
因為年紀的原因，所以現在梁子意沒有給自己倒酒。
鄭阿柔與梁大對視一眼，兩人碰了碰杯，一飲而盡。
果酒的度數不高，跟糧食酒的味道差别甚大，不管是梁大還是鄭阿柔都是第一次嘗試，他們從對方的眼神之中看出了驚豔。
“沒想到子意竟然還有這樣的手藝？”梁大看向梁子意，雖然很高興，可心中的疑惑卻是一點都不少。
釀酒不像是做飯，就算有些菜式沒有做過也可以嘗試一二，萬一就做出來了呢？
可釀酒卻是一步都錯不得的，不然做出來的隻能是臭水。
這樣的東西，梁子意一個小丫頭怎麼會的？
從前梁大沒有懷疑過什麼，現在的疑惑卻是真真切切的了。
不隻是他，便是鄭阿柔也很是奇怪。
對此梁子意早就找好了理由，“爹娘可還記得阿遇？是他在書上看見然後告訴我的，在童府沒有機會試一試，我也是上個月跟菊花姐姐一起上山看見葡萄才想起來這事兒的。”
原來是這樣，梁大與鄭阿柔對是了一眼，點了點頭算是接受了梁子意的說辭。
“原來如此。”
阿遇是不是識字梁大不知道，不過看他通身的做派應當是認識的，梁子意的話順理成章的解了疑惑。
“爹娘，你們覺得這酒若是拿出去賣的話，可行得通？”這是早在一個月之前梁子意便有的打算了，那還是沒有跟天香樓合作的時候。
原本梁子意是打算自己去找客源，現在有了現成的渠道，若是能做出許多來，一定不愁賣。
她心裡是這樣想，可卻還是要征求梁大夫婦的意見。
他們隻顧着好喝了，完全沒有想到這個問題，現在被女兒提起才意識到，這确實是一個好辦法，“隻是那山上的葡萄好像沒有多少了，今年還來得及麼？”
葡萄成熟也就那麼短短的時間，更何況村裡的人都喜歡吃這果子，山腳下已經沒有多少了。
稍微深一點的地方可能是有，但是也不多，若是進去深山，那就太危險了。
梁子意也想到了這件事，微微蹙眉，心中有了些許打算，“那咱們就盡量多摘一些，釀出來了放在天香樓讓人嘗試，若是喜歡的人多，咱們明年便釀多一些。”
隻是若要釀酒的話，那最好還是要有地窖，如此一來，建房子刻不容緩。
将這話一說，鄭阿柔垂首算了算，“咱們家現在有約莫五十兩現銀還有不少銅闆，蓋房子是盡夠了的。”
在村裡蓋一間房子十兩便能夠做得很好了，即便是要地窖也不會超過十五兩。
“明日去跟村長說說吧。”一直都沒有說話的梁大此時開口，一錘定音。
原本村長家亂糟糟的鬧騰，他們是不想沾染這趟渾水的，可現在有這件事兒懸着，梁大與鄭阿柔都不想再拖了。
反正那也是人家的事兒，沾染不到他們身上，左不過是看些臉色罷了。
“爹，要不然您便不要去碼頭了吧？”梁子意斟酌着詞句，小心翼翼的道。
梁大倒是沒有梁子意以為的那般玻璃心，笑了笑，“爹也是這樣想的，現在家裡不缺爹碼頭做工的那些銀子，不如在家幫忙的劃算。”
這件事其實梁大早就在盤算了，隻不過自己不好意思說出來，等妻女開口罷了。
現在梁子意幫他開了這個口，他自然也沒有推脫的道理。
“我明日先去鎮上把剩下的葡萄酒帶過去給李掌櫃嘗嘗，然後便去碼頭辭工。”
這樣的安排鄭阿柔也滿意，“如此便是極好，你要好生說話别與人家起沖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