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子意知道,現在王連早就下定了決心,肯定是要帶走孩子的。
看他緊緊的抱着哭鬧的孩子,就能看得出來。
“我會給她找最好的乳母,我會給她最好的一切。”王連看着梁子意,“你忍心要讓我們父女分離?”
從前他是不敢跟梁子意對峙的,現在他是必須要這樣了。
“那麼美雲呢,你打算怎麼安排她?”梁子意沒有糾結于孩子的問題而是問出了美雲的去處。
王連一臉的理所當然,“我會給她很大的一筆錢,讓她餘生無憂。”他十分自然。
因為他王家,絕對出得起這個錢。
王連深知美雲的身世,他覺得,美雲肯定會收下這筆錢,她也沒有理由不要這筆錢。
一個女兒,能換來一聲衣食無憂,對于一個普通女人來說,是非常劃算的。
如果美雲之前沒跟梁子意交代,梁子意或許都能為她應承下了。
但是美雲交待了。
“你也知道美雲為了生這個孩子付出了多少,你說留就留,你說不要就不要,怎麼,還都你說了算了?”梁子意冷笑着說道。
王連臉上有歉意,“我是沒辦法給她想要的。”
美雲想進王家的門,奈何王連卻是做不到的。
“你沒辦法讓美雲進門,你就确保孩子跟了你不會受罪?”梁子意反問。
王連雖然不是心狠之人,但是貴公子的劣性都有,最重要的,可能是生為庶子的緣故,她的性子裡,總帶着一點怯懦。
“我夫人無子,肯定會對這孩子視如己出。”王連很是堅定。
“你夫人年輕,難保日後不生子,況且你不是還有摯愛雪嬌麼?”梁子意問完之後,才說道,“而且,把孩子給你,也不是她所願。”
“我是孩子的父親,她做不了主。”王連說道。
或許是時間久了,王連态度更加堅決,生怕梁子意他們會搶走孩子,他絕對不會讓自己的孩子姓袁的。
王連也不願耽擱,抱着孩子就往門外走去。
看得梁子意很是着急。
這個時候,阿遇的處事就比梁子意決絕多了,“來人,把王家二老爺送走,把孩子帶回去。”
聽到阿遇不緊不慢的聲音,王連停下來腳步不可置信,“你,你說什麼?”
“你不該不聽意娘的話。”阿遇背過手。
仗着人多勢衆,王連就那麼狼狽的被人給“扔”出了府,孩子就留在了美雲身邊悉心照料。
梁子意雖然感激阿遇的幫忙,但是這方法也是她想過的,隻是阿遇做出來比她做出來效果要好上很多。
不由緩緩吐出一口氣,梁子意覺得格外的神清氣爽。
“你該怎麼感謝我?”阿遇見梁子意要卸妝補眠,急忙問到。
梁子意隻是淡然的看了一眼,掩飾内心的情緒,“再過兩天就是您大婚的日子,請您不要緊張。”
她的語氣沒有改變,但是說出的話确實極大諷刺。
是夜。
左雅看着大紅色的喜服,眼中喜憂參半。
“公主,藥來了。”阿琪兒端來了一碗黑漆漆的藥。
“這是什麼。”左雅捂住了鼻子,這些中藥,她真的是不喜歡,每一次要喝的時候她都會經曆很大的鬥争。
阿琪兒笑了笑,“公主這幾天胃口不好,奴婢特意去郎中那裡學的偏方,把玉米烤糊之後參藥一起熬煮,很有療效。”
左雅最近胃口不好,還總是幹嘔,阿琪兒一直看在眼裡。
隻是左雅不喜歡中藥,所以就不去看病。
“我不吃,你自己吃吧。”左雅急忙躲開。
“公主,您多少也得喝一點啊,要不大婚的時候您怎麼撐得住?”阿琪兒勸道。
一想到要嫁給心愛的人了,左雅不由甜蜜一笑,“明天看看,若是還難受我再喝,好不好,反正後天成親。”
她算說道。
阿琪兒如同一個老媽子似得,隻能無奈的點頭,“好吧,好吧。”
左雅笑着說道,“荷花池的荷花開了,我過去看看。”
“公主,您穿得太少……”阿琪兒沒說完,左雅就已經走開了。
她知道,左雅心情好是因為馬上就要嫁人了可是她心跳特别快,總覺得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隻是仔細想想,卻也覺得似乎并沒有什麼不妥。
畢竟是和親,誰敢阻攔,不怕傷害兩國分關系?
阿琪兒想到這裡,覺得是自己多想了,急忙進屋去給左雅拿披風。
梁子意睡了一白天的覺,到這個時候才醒。
為了躲阿遇,她才帶着碧何在荷花池喂錦鯉。
碧何還帶了她愛吃的糕點和茶水,主仆二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閑話,日子好不快活。
正閑聊,就聽到左雅哼着歌走過來。
梁子意不喜歡跟左雅太過親近,偏偏左雅總是喜歡親近她。
“夫人。”碧何喊到。
“走,咱們繞假山回去。”梁子意說完,将手裡的最後一把魚食撒進了水裡,就提着裙子走向來假山。
左雅來到亭子裡,隻看到一盞茶水和一碟糕點。
“這糕點精緻……嘔……”左雅本想吃一塊,沒想到竟又幹嘔了起來。
梁子意的腳步也被她的嘔吐聲吸引,漸漸停下了。
“夫人。”碧何緊緊抓住梁子意的手,模樣謹慎緊張。
的确,梁子意跟碧何想到一處去了。
“噓。”梁子意比劃了一個手勢,偷偷的從假山縫隙看過去。
卻見左雅在幹嘔之後,就拿出了自己的帕子擦着嘴角。
“既然身體不好,又何必在這裡吹風。”蔣千走了出來,挑眉說道。
看到蔣千,左雅的臉上也沒了高興,“這麼晚了還能遇到你,你可真是陰魂不散。”
她語氣中帶着厭惡。
梁子意有些疑惑,這兩個人明明沒有交集,怎麼會有厭惡的感覺。
“我隻是在那邊的樹下乘涼,我怎麼知道你會來這裡。”蔣千還覺得自己冤屈呢。
“既然你知道我來這了,就趕快離開。”左雅說完,又開始幹嘔起來,嘔得她臉色通紅。
蔣千皺眉,“你的身子怎麼成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