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糕點原地休息了一會,緊接着又開始趕路。
梁子航下午跟梁子意坐在同一輛馬車裡,芳華跟文骥被他趕到車牙子上坐着去了。
“姐,你這是……”
若是他沒有看錯的話,梁子意這是在籠絡汪明?
見梁子航不甚明白,梁子意也沒有多解釋,隻是笑了笑,道:“你等着看就是了,若是順利的話,等府試結束,回去的時候應當沒有人會欺負你了。”
摸了一把他的狗頭,梁子意笑嘻嘻的道:“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好好休息迎接府試,剩下的事情有我來幫你解決,别擔心了。”
對上她關切的眼神,梁子航心中觸動,信誓旦旦的保證道:“你放心,我一定會考取功名,給你争氣撐腰!”
梁子意身邊的助力若是說起來的話,并不算少,甚至大部分的舉子都比不上她,但若說無所求的,卻沒有一個人。
一旦梁子意不能給那些人創造好處了,那些人随時有可能踩她一腳。
這些雖然梁子意從來都沒有跟他說過,但是梁子航又不是傻子,多少能看出一些的。
也正是因此,所以他才逼迫自己趕緊長大,等長大了就能夠幫她許多,給她做靠山,日後沒有人敢招惹。
“我希望你想考取功名是為了你自己心中所想。”
不管梁子航的願望是做人上人還是為朝廷鞠躬盡瘁,梁子意都是希望他是為了自己,而不是旁人。
“遵從自己心裡的想法和願望,你才能過得高興。”
或者其實是一件很累的事情,梁子意希望,梁子航至少能夠為自己活着。
“我知道了。”
從頭至尾梁子航都知道梁子意的想法,也知道梁子意一直都在尊重他的每一個決定。
可越是因為這樣,梁子航才越是期盼有一日,能讓她也過自己想過得日子,不因為任何所謂的不得不做的事情低頭。
一行人緊趕慢趕,總算是在天黑之前趕到了有客棧的地方,不至于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在荒郊野外過一晚上。
梁大要了五間上房,安排梁子意等人都住進去。
正是趕考的高峰期,去府城路上的客棧價格都不便宜,這裡單一間上房的價格就比在魚和客棧一個小院子貴了。
雖然鄭阿柔心疼銀子,可卻也無可奈何。
她跟梁大是吃過不少苦的人,在哪裡住都無所謂,可總不能讓梁子意等人睡外面吧?
别的不說,宋夫人還在呢。
匆匆一頓晚膳過後,宋夫人讓梁子意到自己屋裡來。
“這個你拿去。”
“師父?”
瞧見宋夫人手中的兩顆瑩潤的珍珠,梁子意疑惑,沒有伸手去接。
“我同你們一起上路,原該互相關照,斷沒有讓你爹娘出銀子的道理。”
見她不接,宋夫人将珍珠塞進她的手中,“你也别說拒絕的話,為師不缺這點東西,我瞧着你要及笄了還沒有一對像樣的耳飾,這算是師父給你做耳環的料子。”
“真的不用了,您忘了?上個月師姐才托人給我帶來了一對翡翠耳環,我用不着這麼多,平日裡又不戴。”
她嫌棄耳墜子麻煩,她沒及笄不能盤發,頭發時常會纏繞在耳墜上,戴的時間實在是不多,一兩對夠用了。
這對珍珠别說是在這個珍珠沒有養殖的時候了,便是在後世這種正圓強光的珍珠都價值不菲。
“我身為您的徒兒,孝敬您是應當的,這珠子您就收回去吧。”
“東西我都已經拿出來了,斷然沒有收回去的道理,若是你不喜歡的話,拿着去換銀子或者摔着玩都行。”
許多時候宋夫人的倔強讓梁子意無奈得很,見她二話不說真要摔,不禁趕忙制止,“我收,收還不行麼?”
“早這樣不就沒事兒了?趕緊回去休息吧,晚上門窗關好,這荒郊野嶺的不安全。”
畢竟梁子意是個女子,這個年紀正是人販子容易盯上的時候,出門在外一人一間房,還是謹慎一些的好。
“我知道了。”
這是宋夫人的好意,梁子意也沒有反駁。
事實上她心裡是不以為意的,客棧裡有不少人,房間的隔音又不好,隻要在房間裡大喊一聲,梁大他們就能夠聽見,能出什麼事兒?
剛回到房間,阿遇又敲開了她的門。
“什麼事兒?”
左顧右盼了一番,見沒有人,梁子意松了口氣,示意阿遇趕緊進來,“别讓人瞧見了。”
若是被人看見阿遇大半夜敲梁子意的門,還不知道要招惹出多少事兒來。
從門縫裡擠了進去,阿遇緊緊盯着她道:“我聽說最近人販子猖獗,沒聽見你房間的動靜,有些擔心。”
看着梁子意,阿遇欲言又止,顯然是有話說。
一晚上已經是聽過兩次關于人販子的事情了,梁子意心裡無奈,坐下為自己倒了杯茶,順便也給阿遇倒了一杯。
“有什麼事兒說吧。”
在梁子意的“鼓勵”之下,阿遇最終還是開了口,道:“不如……我今晚就在你這兒湊合一晚上吧?”
“噗……”
聽他說出這話來,剛含在嘴裡的茶水猛地噴出來,嗆得她幹咳連連,“你說什麼?”
這不敢置信的态度讓阿遇有些不好意思,好像怕她誤會似的,他趕忙道:“我會打地鋪的你放心。”
可這也不是梁子意誤會與否的事兒啊!
原本以為阿遇不過是說說而已,梁子意擡頭看向阿遇,企圖在他的眼中發現一些戲谑的神色。
可然而……
并沒有。
他滿心滿眼的認真誠懇。
“你認真的?”
不解她為何這樣問,阿遇理所當然的一點頭,“當然。”
阿遇深深的知道為什麼梁子意會如此,他想了一下,道:“你放心,我會在明兒梁叔鄭嬸起來之前回去的,一定不會有人發現。”
小心翼翼的看着她,眼中滿是祈求,“我不過是擔心你罷了。”
最見不得熟悉的人露出這樣的情況,梁子意定定的看了他許久,最終歎了口氣,道:“你堅持的話……随你吧,隻是我這兒好像沒有備用的被褥。”
他怎麼打地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