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梁大說起養豬,梁子意的臉頓時便皺了起來,她沒有養過豬,可也見過養豬的豬圈,那叫一個臭啊,要她适應可适應不了。
“你瞧瞧咱家的大小姐都不願意了,咱們難道還能養不成?”輕輕捏了一把梁子意的小臉蛋,鄭阿柔狡黠道。
越是自己當家做主起來,鄭阿柔便越是像小孩子。
有時候梁大看着真的是哭笑不得,好像自己養了兩個女兒似的。
“好,那便隻養雞鴨,爹找時間砌個棚子出來,保準兒不愁着了爹的乖女兒可好?”
伸手将梁子意被抱起來,梁大猛然将她丢起來再接住,這樣一輪便讓梁子意吓得臉都白了。
連忙在梁大的懷中掙紮起來,“爹!”
好吧,是後世的日子讓她過得嬌氣了些,可梁子意并沒有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好,家裡的生活都改善了,又有什麼理由不讓自己過得好一些呢?
“娘,咱們明日去山裡看看吧,我想吃些野菜野果。”初秋正是野果都在漸漸成熟的時候。
幾乎家家戶戶的小孩子都會進山摘果子吃,不過别家的孩子都有哥哥姐姐帶着,而梁子意家隻有一人,她隻能央着鄭阿柔去了。
便是還能找林菊花,可也不能每次都去不是?人家家還有自己的事情呢。
“自然是好,多摘些娘給你腌些蜜餞兒吃。”雖然腌漬果子的手藝鄭阿柔是比不上梁子意了。
可簡單的蜜餞兒她還是會做的,隻是從前一直都沒有條件罷了,現在日子好了,别家的孩子有的,她也不想自己的孩子沒有。
雖然不是很愛吃甜膩膩的東西,不過梁子意卻還是沒有駁她的好意,高高興興的點頭稱是。
“你們娘倆都去,偏生讓我一個人留在家裡?”苦着臉,梁大顯得有些可憐。
見此,鄭阿柔與梁子意對視一眼,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不是日日都出門麼?還要我們帶着?”
鄭阿柔這樣說倒是沒有因為梁大日日不着家的事情有什麼不高興,畢竟是男人家,哪裡有時時刻刻在家的道理?
不過是随口一句這樣一說罷了。
便是如此,梁子意也注意到了梁大不自在的一瞬。
從前嗎,诶有懷疑過梁大出門是去做什麼的,現在梁子意也不得不懷疑一下了。
“自是要娘子帶着了,我托李老頭的兒子給我做了把弓箭,一會我便去拿了來,明日上山試試身手!”
聞言,鄭阿柔立即便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她就說呢,她家跟李老頭家又沒有多少交際,怎的梁大就将牛車借給李老頭家了,原來是弓箭的緣故啊。
李老頭的兒子是個木匠這事多少鄭阿柔也知道一些,隻是不知道他的手藝究竟如何罷了。
現在看梁大如此便知,應該是個好的。
對上鄭阿柔了然的視線,梁大顯得有些讪讪,“娘子……”
“行了,沒怪你,既是有這樣的打算了,還不趕緊将弓箭拿了來?家裡還有不少地方沒有收拾出來呢,你趕緊去吧,别礙手礙腳的。”
說着,鄭阿柔擺擺手像是趕蒼蠅似的将梁大給趕走了。
回頭便看見了梁子意含笑的眼睛,不知怎的鄭阿柔覺得有些面紅。
惱羞成怒道:“在那兒看什麼呢,還不趕緊去收拾屋子,誰慣的你這個毛病!”
知道鄭阿柔沒有惡意,梁子意被說了兩句也不生氣,反而還皮皮的對她吐了吐舌頭。
故意道:“自然是娘親您了,還能有誰啊。”
對上鄭阿柔一副要打人的樣子,梁子意連忙縮了縮脖子,快步跑走了,隻留給鄭阿柔一個歡脫的背影。
這沒大沒小的樣子并沒有讓鄭阿柔有多生氣,反而還有些覺得好笑,小孩子這樣才有意思嘛。
眼中滿是笑意,可鄭阿柔嘴上卻還是嗔怪的道:“定是你爹慣得,看他回來我不收拾他!”
已經出家門的梁大莫名感覺到沒有一陣涼意,本能的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
不過已經走到了李老頭家跟前,他便也沒有多想什麼,推門走了進去。
“李嬸子,你這是?”
一進門梁大便看見了一地的皿,好像是宰殺牲口了,不禁愣住了,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李嬸子。
見有人進來,李嬸子還吓了一跳,看清來人這才松了口氣,“我家的牛病死了,就這樣扔了可惜,我便讓你柱子哥把牛拆吧拆吧,家裡還能吃點兒肉,一會你帶回去些啊。”
“不用了,我家不愛吃牛肉。”見到李嬸如此,梁大的臉色越發的僵硬,連忙擺手拒絕了她。
這村裡人不吃牛肉的多了,便是自家的牛死了也多數都像是人死了似的埋下去,梁大的态度并沒有讓李嬸有多意外,聳了聳肩由得他去。
在李嬸的允許之下,梁大徑自進了裡屋,李柱子正在給弓箭進行最後的打磨。
“大朗哥,你的弓箭很快就好了,趕緊來瞧瞧喜不喜歡?”
“你這手藝還真是沒的說。”梁大拿着弓箭左看右看愛不釋手。
他從前也不是沒有過弓箭,隻是一直都沒有條件弄到這麼好的,木頭是鐵桦木,弓弦是上好的牛筋,這還是梁子意特意去找趙月兒讨來的,不然他這樣的平頭百姓哪裡有着嗎好的東西。
沒有哪個手藝人聽見對自己手藝的誇贊不高興的,李柱子也是一樣,不過面對梁大的話,他卻有些不好意思。
“要不是你有這麼好的材料,我哪裡能做出這樣似模似樣的東西來?這要是拿給我師父做,一定比我做的好多了。”
說起這個,李柱子還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這樣好的東西落在他的手中确實是有些暴遣天物了。
可梁大卻并沒有這樣覺得,“别亂說,這已經很好了,我很喜歡。”
“你把你家牛拆了吃肉了?”說起這個,梁大的臉色有些僵硬,他也知道村裡有人喜歡吃牛肉喝酒的事情,可在真的遇見的時候,梁大卻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說到這個,李柱子有些讪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