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梁子意并不畏懼童府與孫家的手段，可該有的防範卻還是要有的。
她并不是自大的人。
……
飛鴻樓後廚。
梁子意擦了擦手，看向芳華神色之中露出滿意，“簡單一些的菜肴點心你大多都能夠上手了，就是稍稍複雜一些的，還有些欠缺，這不是什麼大事兒，日後多多練習就好了。”
如今飛鴻樓還沒有承接過酒席的任務，因為價格的緣故，平日裡點單大菜的人也不多，所以即便芳華對于那些菜肴有些欠缺也不是什麼很打緊。
跟孫家以及童家酒樓的薄利多銷不一樣，同種類的菜肴，飛鴻樓比他們貴了一點五倍不止，這是梁子意調整過價格之後的結果了。
可即便如此，每日來吃的人還是絡繹不絕。
大堂裡坐着的大多都不是十分富有的人家，他們在知道飛鴻樓調整價格了之後，不禁有些不滿。
專程讓小二将掌櫃找來讓他們問個清楚，“為何忽然漲價？”
對此，方洪明臉色一僵，這個問題顯然有些不太好答，有些尴尬的輕咳了一聲。
“我們飛鴻樓的主廚隻有一位，若是薄利多銷，咱們主廚可就要累壞了了，所以……”
接下來的話方洪明不用再多說，客人們也明白了。
有人還是有些不滿，他們這些來吃飯的，哪裡管主廚怎麼樣？
隻要幹淨衛生，他們吃的高興價格便宜就是最好的了。
“若是諸位想要便宜的價格也可，我們飛鴻樓很快便會去招大廚，隻是外面招來的大廚想來不會有咱們飛鴻樓原本大廚的手藝。”
想要吃便宜貨的人，自然隻能吃一般大廚做的菜了。
其實能夠稱之為一聲大廚又能經過篩選來掌勺的，手藝自然是沒話說，若是沒有吃過梁子意的手藝，那般也是定好的。
可若是跟精益求精的梁子意相比，那必然是比不上的了。
沒有幾個人胡攪蠻纏，聽方洪明說清楚了，便也作罷。
芳華被梁子意誇得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低下了頭，呐呐的道：“姑娘，我還差得遠呢。”
她自認跟梁子意的手藝相比差的不是一點半點。
有些好笑的輕嗔了芳華一眼，梁子意含笑道：“我練了多少年了？你才練幾天？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别的不說，至少芳華在廚藝方面的悟性跟天分梁子意還是認同的，甚至有不少時候都會感歎，倘若當年她有芳華的悟性與天分，老頭子怕是要笑死了吧？
拍了拍芳華的肩膀，梁子意眼角眉梢都是鼓勵，“好好幹，日後少不了你的好處。”
得到誇獎的芳華自然是高興的，重重應下梁子意的話，“我一定會努力的。”
忙碌過後一家人幾近精疲力盡，鄭阿柔照例去問了一聲今日的收益如何。
方洪亮看向鄭阿柔有些欲言又止，好似不知道應當怎麼開口似的。
“有什麼話就說吧。”
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可鄭阿柔對方洪亮的能力是相信的，本能的覺得出了些纰漏。
避無可避，這件事鄭阿柔遲早是要知道的，方洪亮支支吾吾的道：“夫人，咱們飛鴻樓今日的入賬還不到一百兩……”
“什麼？”鄭阿柔皺緊了眉頭，“這怎麼可能呢？”
明明今兒來的人很多，怎麼可能就入了這些銀子？
倒不是她懷疑方洪亮監守自盜，而是這件事實在是奇怪。
“今兒來的那些人點的大多都是些點心，沒有多少銀子。”唯恐自己被誤會，方洪亮連忙解釋道。
見狀，梁子意不禁歎了口氣，道：“娘，您别急，這是正常的，咱們也可能日日都賺幾百兩銀子不是？我會去查查，看今兒的問題究竟出在哪兒。”
其實若要按照梁子意的話來說，這才是正常的，畢竟不管是多好的酒樓，也不可能日日都是保持日進鬥金的情況不是？
總歸有淡季的。
今兒的事情雖然奇怪，但是卻也并不是不能接受。
飛鴻樓在縣城隻能說是個小酒樓罷了，平日裡能夠有這樣的生意已經是不錯了。
梁子意知足，鄭阿柔或許是看習慣了前幾日火爆的生意，所以才會有這樣的情況。
對于她的話，鄭阿柔一向是相信的，在聽見梁子意的保證之後，鄭阿柔想也不想的點頭，道：“好，若是有什麼結果，一定要來告訴我。”
除了梁子意一家帶着文骥芳華回了新家之外，所有人都留在酒樓過夜。
看着黑漆漆空蕩蕩的院子，梁子意蹙眉道：“娘，這麼大個院子，交給李婆婆一個人打理也太勞累了些，還不一定能顧得過來。”
打眼一看鄭阿柔就知道梁子意在想什麼，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我知道，可咱家也确實是不需要這麼多人伺候。”
見梁子意還想說什麼，鄭阿柔眼珠一轉，道：“不如這樣，飛鴻樓什麼時候純收入有一千兩銀子了，再去買人。”
“都聽娘的。”
之所以要添加人手，不僅僅是因為院子的空曠，更是梁子意想要鄭阿柔學會享受生活。
每日在酒樓裡忙活已經夠累的了，可每日鄭阿柔回來卻還是要做家務。
雖然李婆婆也能幹，可畢竟她也隻有一個人，守着這麼大的院子都守不過來呢，哪裡還有時間照看家務？
大宅院裡有許許多多的下人，這不僅僅是因為排場，更是因為必要。
事情已經有了定論，梁子意放下心來，“那我先回去了，明兒就是放榜的日子了，咱們明兒先去瞧瞧再去飛鴻樓吧。”
反正上午的時候飛鴻樓也沒有什麼人，他們在不在其實都不是那麼要緊。
鄭阿柔心裡也惦記着這個事兒呢，聞言也沒有多說什麼，颔首應下，“行。”
院子住的大了，一家四口的房間距離都遠得很，幾乎回房間走的都不是一條路。
回到自己小小的院子裡，剛進門梁子意便看見了一個隐約的黑影。
芳華吓了一跳，忍不住叫出聲來。
好在她還記得這是夜裡，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看錯了，所以還記得控制音量。
餘光瞥了芳華一眼，梁子意擡腿朝着屋裡走去。
青天白日的，還能有鬼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