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曆山大港與艾希利博爾島遙遙相望。
680多年前,博瑞王國的奠基人,探險家艾希利博爾男爵就是從這裡突破魚人的阻截,登上了對面的大島,也由此拉開了五大家族與河灘魚人的戰争。
當魚人和人類的鮮皿把這片河灘染紅,五大家族終于建起了亞曆山大港。為了紀念在立國戰争中犧牲的勇士,亞曆山大港又被稱為紅港。
時至今日,紅港已成為南方最繁華的港口城市,常駐人口不少于30萬,其中絕大多數都是沒有身份的流民雇工,他們也是較為虔誠的信徒。
神職者牧守如此衆多的信徒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教會在紅港設有大大小小27座教堂和3座修道院。教堂主持教務,救贖信徒,修道院負責培養教堂侍從和見習牧師,以彌補神職者人手不足的問題。
聖.加侖修道院位于紅港以西十五公裡外的一處山谷附近。這裡遠離城市的喧嚣與嘈雜,修道院的僧侶指導數百名教堂侍從,閱讀經典,研究教義,學習農牧和醫療知識,照顧重病的信徒,打理數千畝的草藥園,為紅港教堂制作各種類型的藥劑。
地之季的黎明,空氣清新怡人,潺潺溪水從山谷裡蜿蜒而出,又順着縱橫交錯的溝渠緩緩流淌。甘冽的溪水不停地滋潤着周圍的藥田,跳草、獨活草、蘭芹、菊苣和薄荷紛紛吐出淺綠的嫩芽。藥田的中心,一圈籬笆一般的月桂叢遮住了修道院的白牆卻擋不住那高高的鐘樓。在晨曦的映照下,聖.加侖修道院顯得甯靜而神聖。
悠遠的鐘聲響了六下,标志着晨禱的結束。年少的教堂侍從紛紛離開修道院,他們背着背簍,扛着鋤頭,走向田間地頭,開始了一天的辛勤勞作。
兩名身穿犀皮甲的聖武士走到一處小屋面前,敲了敲門,說道:“索菲娅大人,教宗冕下和裁判長大人正在等您。”
木門從裡面被推開,一位身姿綽約的絕代佳人走了出來,她淺笑着道:“兩位大師,請帶路。”
原本從奧加爾島乘船直達紅港隻需要10天的行程,但哈拉爾德讨厭船,更讨厭水,他堅持穿越沿途的每一座島嶼,等索菲娅回到野蠻人駐紮的山谷已是17天後的傍晚。
索菲娅沒有急着觐見教宗冕下,她需要一點時間思考對策,然而野蠻人聽說了奧加爾島上的變故,一個個興高采烈地收拾東西準備回亞瑞特山。實際上,這些野蠻人并不願意離開聖山,更不想渡河南下,但現在他們無疑是索菲娅最大的底牌。野蠻人一旦回歸亞瑞特山,索菲娅所有的努力都将化為烏有,她的處境也會變得十分險惡。幸好哈拉爾德不認為索菲娅的任務已經失敗,他把三個嗷嗷亂叫的烏魯薩打翻在地上,野蠻人這才消停了下來。
索菲娅召集劍齒虎商團的骨幹商量了半夜,仍然沒有半點頭緒。她隻得連夜趕到聖.加侖修道院,觐見教宗和裁判長。
穿過十字回廊上,索菲娅來到修道院大廳前,帶路的兩位聖武士推開大門,示意索菲娅進去。
大廳内坐着三名氣質各異的男子,正中的一位身穿一襲潔白的長袍,看起來大約40多歲的模樣,他額頭飽滿,五官英俊,一雙清澈的眼睛裡閃耀着洞悉人心的睿智與滄桑。令索菲娅驚訝的是,她竟在這名男子的身上察覺到騎士特有的元素平衡。
“我是克萊門特牧師。”男子似乎看穿了索菲娅的疑惑,他溫和的說道:“也是一名騎士,依靠精力藥水晉升的騎士。”說着,他又笑道:“蒙主恩寵,賜予我生命延緩,所以我看起來顯得年輕。”
大貴族圈一直流傳着當代教宗的身世,雖然克萊門特是教會貧濟院收養的一名棄嬰,但所有都相信他的身上流有貴族的皿脈,而生命延緩是所有六階神職者共有的神術。
索菲娅不再猶豫,剛要施禮問候,坐在教宗左手的男子突然開口說道:“溫布爾頓侯爵,不必多禮。騎士受吾主眷顧,吾主為騎士指明方向。索菲娅,你是否願意遵循吾主的教誨行事?”
這名男子30多歲的年紀,薄薄的嘴唇,鼻如鷹喙,堂皇大氣的光明铠甲也遮掩不住那鋒利如刀的氣質。他坐在那裡就給人一種厚重如山的感覺,仿佛他才是整個大廳的中心。這是大地黃金騎士特有的地元素親和表象。
索菲娅立刻知道了這名男子的身份。
萊斯塔.特裡戈瓦爾,黃金騎士、四級聖騎士,特裡戈瓦爾家族的當代首腦,光輝騎士團的副團長,宗教裁判所的首席長官。
特裡戈瓦爾家族執掌宗教裁判所兩千多年,他們的威名由巫師和無辜者的鮮皿鑄就,被裁判所鎮壓拘捕的貴族也不在少數。
無論是權勢還是實力,萊斯塔.特裡戈瓦爾都稱得上當代最頂尖的人物,但他咄咄逼人的口吻令索菲娅很不滿,可還沒等她開口,教宗右手的光頭壯漢先一步斥道:“特裡戈瓦爾大人,教宗當面,不得無禮!”低沉的聲音猶如鐘鳴,震人耳膜嗡嗡作響,也震碎了裁判長苦心營造的凝重氛圍。
特裡戈瓦爾狹長的眼眸裡閃過一絲無奈,微微颌首:“冕下。我失禮了。”
“萊斯塔,不要見怪。圖爾南斯為人愚鈍,脾氣梗直,你是知道的。”教宗歉意的笑道,又轉頭瞪了光頭大漢一眼。而這位身穿地行龍皮甲的光頭聖武士則一臉無辜地聳了聳肩膀。
圖爾南斯皮膚黝黑,無發無眉,他是樞機院聖堂武士統領,當代最負盛名的兇暴戰士,也是屈指可數的六階聖武士。西爾維娅曾經和圖爾南斯有過一次當衆切磋,雙方未盡全力,未分勝負。事後,圖爾南斯承認自己不是西爾維娅的對手,西爾維娅卻稱圖爾南斯的實力超越傳奇聖騎士,是教會第一聖武士。
由于神術難以持久的緣故,傳奇聖武士的衡量标準很難判定。不過,神靈騎士傲視群雄,西爾維娅的親口贊譽坐實了圖爾南斯傳奇聖武士的身份。至于圖爾南斯在教會内部接受過多少次挑戰,外人就不得而知了,但從特裡戈瓦爾的表現來看,他的實力無疑受到光輝騎士團的認可。
聖騎士的無奈,教宗的無所謂,聖武士的無辜全被索菲娅看在眼裡,三位大人物之間的小小不和諧令她古怪之餘,又感到輕松。
“索菲娅......我今年72歲,可以直呼你的名字吧?”克萊門特拿回了主動權,心情顯得很不錯。
索菲娅提起裙裾,優雅地施禮道:“這是我的榮幸,冕下。”
克萊門特滿意地點點頭,問道:“哈拉爾德長老沒有随你同來?”
“長老他……他沒有興趣。”索菲娅猶豫了一下,說道:“野蠻人都想回亞瑞特,哈拉爾德長老正在……正在說服他們。”
“說服?那一定很精彩。”教宗笑了笑,又嚴肅的道:“索菲娅,你是否了解野蠻人南下渡河的目的?這個問題很重要,希望你不要有所隐瞞。”
“我不清楚,野蠻人對目的地閉口不談,我也不會去試探他們。不過……據我所知,這涉及到野蠻人的一個預言。”索菲娅想了下,說道:“冕下,我在亞瑞特山上的詳細經曆已經向弗利德斯大人彙報過了,正是得到他的首肯和幫助,我才帶領野蠻人南下。”
六級牧師弗利德斯在樞機院的地位僅次于克萊門特,他是光輝騎士團的核心成員,統領撒桑帝國和大草原的牧師。
裁判長特裡戈瓦爾微微颌首,克萊門特把目光轉回索菲娅的身上,沉吟片刻後說道:“7569年前,初代教皇在騎士的協助下,帶領教會的先烈徹底推翻了巫師的暴政。不過,戰後的生産停滞,民衆吃飯都成了問題。而教會當時的高層大多是農夫、商販和小市民出身,他們不知道如何運轉城邦,如何管理民衆。民衆生活困頓,社會動蕩不安,于是克諾斯陛下制定光輝聖典,确立騎士保護、教會救贖、民衆奉獻的原則。”
“不得不說,騎士的智慧和力量都遠超凡人。他們讓各大城邦恢複了往日的繁榮。社會進步的同時,教會也得到了發展。新一代的神職者試圖發揮更大的作用,這也導緻了貴族與教會的矛盾。接着,在極地苟延殘喘的獸人回歸了……”
克萊門特歎了口氣,繼續說道:“盡管很不想承認,但曆史就是曆史。那是教會和貴族最黑暗的年代。面對異族進逼,高傲的騎士和同樣高傲的神職者沒能團結一緻,北方的城邦一個接着一個陷落,獸人勢力日漸壯大。等所有人都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切都太遲了。”
“戰争從未停止,随着鐵山帝國的消亡,我們基本上失去了整個北方。幸運的是,在抵抗獸人的過程中,神職者和騎士團結在了一起,彼此的關系變得更加緊密。如果,我們能早一點領悟到團結的意義,也不至于淪落到現在的處境。”
克萊門特沉默了一會,說道:“我和你說這些,是希望你不要責怪奧雷格大主教對五大家族的偏袒。他生活在博瑞王國,比任何人都熱愛這片土地,但他始終沒有逾越教會的宗旨。”
“我理解。”索菲娅垂下眼簾,輕輕的道。
理解不代表諒解,尤其是被暗算的前提下。
克萊門特的眼中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失望,随即又揚聲道:“博瑞王國有自身的立場。我現在問你,如果我親自陪同野蠻人渡河,你是否同意和五大家族平分亞瑞特山的貿易份額?”
教宗的善意令索菲娅悚然動容,同時也感受到了沉重的壓力。
克萊門特的權柄之重,僅次于光輝騎士團的大團長,拒絕了他的善意等于得罪了整個教會。可是,艾菲索斯侯爵之死是皿淋淋的例子。送走野蠻人又如何?平分貿易份額又如何?不放棄商會,岡比斯王室能放過我嗎?放棄商會,我的堅持、努力和犧牲又有什麼意義?不!我絕不妥協!我踩着荊棘而來,即便前面是萬丈深淵也絕不後退!我是索菲娅。
念及于此,索菲娅不再猶豫彷徨,她屈膝行禮道:“我拒絕。”
果然如此!克萊門特淡淡地問道“為什麼?”
“冕下,其實野蠻人并不想離開亞瑞特山……”
“借口!”特裡戈瓦爾毫不客氣地指出:“索菲娅,所有的黃金騎士都要明晰自身的道路,而你選擇的是一條死路!你考慮奧古斯特家族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撒桑帝國的态度?撒桑的領主不會容許強大的野蠻人和南方王國結盟!這不是你可以參與的遊戲,你卷入其中隻會粉身碎骨。”
“你們在說什麼?”第一聖武士瞪着眼睛,一臉好奇的問道。
特裡戈瓦爾沒有搭理圖爾南斯,繼續對索菲娅說道:“索菲娅,加入博瑞王國是最好的選擇。你現在回頭還來得及。我确信,以你的天賦和品格終有一天能夠登上巅峰。在此之前,你必須找到正确的道路。”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第一聖武士的眼睛瞪的像銅鈴,咬牙切齒的問道。
克萊門特按住圖爾南斯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問道:“索菲娅,野蠻人渡河的任務有沒有時間限制?”
“二十年。”索菲娅微笑着說道:“哈拉爾德長老告訴我,二十年内,我不能把他們送到南岸,他們就返回亞瑞特。”
“二十年……好,我知道了。”克萊門特點頭道:“我保證野蠻人随時可以從七大聯島渡河。除此之外,我還有個建議。”
索菲娅深深地看了克萊門特一眼,颌首道:“冕下,請您為我指明道路。”
“帶野蠻人去人馬丘陵!”教宗笑道:“你恐怕還不知道,你的丈夫蘭德爾子爵在金水河岸修建了一座節制閘。那裡距離金水河南岸隻有17公裡,借助節制閘的工事,你們可以修建一座港口,再把野蠻人送到南岸。”
“真的!”索菲娅美目放光,驚喜的說道:“冕下,感謝您的指點。您的恩德,我必銘記于心。”索菲娅單膝跪地,鄭重的道:“我在此向您承諾,我将遵循商會中立的原則,絕不參與王國鬥争,更不會利用野蠻人的勢力破壞各方平衡!請至高無上的光輝之主見證我的諾言,如有違背,我願意接受裁判所的制裁!”
特裡戈瓦爾的臉色稍顯和緩,克萊門特亦欣慰的說道:“那你可以回去做準備了。我将在火之季的二月參加約克家族舉辦的比武大會。六個月的時間跋涉9000公裡可不輕松,所以我今天下午就要動身。”
“是。我這就回去準備。我先告退了,諸位大人。”索菲娅施了一禮,匆匆離開了修道院的大廳。
“真是個漂亮妞。我喜歡。”圖爾南斯咧嘴笑道。
特裡戈瓦爾皺了皺眉,說道:“冕下。把一名傳奇野蠻人和三名黃金階的野蠻人狂戰士安置在人馬丘陵有些不妥。岡比斯王國和西爾維娅殿下恐怕不會同意。”
“不用擔心。圖爾南斯加上我可以打敗野蠻人長老。”
第一聖武士挺起壯碩的兇膛,說道:“是的。我很确信我們能打敗他!”
“打敗傳奇野蠻人?好吧……圖爾南斯,我相信你的實力。可你對傳奇野蠻人又了解多少?”
特裡戈瓦爾無奈搖頭:“當初,傳奇聖騎士與樞機主教配合也有打敗破城者伏爾甘的實力。可結果呢?傳奇食人魔打不過全盛的聖騎士,還跑不掉嗎?等神術結束,它活活敲死了兩名傳奇聖騎士!戰鬥不是比武,隻有像劍聖德拉文那樣,讓它逃都逃不掉才能叫打敗!”
“武力隻是必要的準備。野蠻人不同于食人魔,他們信守承諾,能與人類和平相處,哈拉爾德長老抑制住狂怒的力量,沒有殺死彼得公爵就是明證。”克萊門特說道。
“野蠻人從不離開亞瑞特山!他們不也離開了?傳統已經被打破,承諾也搖搖欲墜。”特裡戈瓦爾頓了頓,說道:“個體的力量再強大也終歸有限,伏爾甘統治着北境獸人才顯得無可匹敵。而野蠻人也不是沒有宗族勢力,一個野蠻人長老就是一個傳奇狂戰士,亞瑞特山有多少傳奇野蠻人?索菲娅确實在吾主的面前立下誓言,可那些大貴族的手段你不是不知道……如果他們成功拉攏或是激怒野蠻人,撒桑帝國首當其沖。我們的主力正在和半人馬交戰,雖然取得了一定優勢,但絕對承受不起山上部族的沖擊。撒桑帝國一旦瓦解,後果不堪設想!您的安排也将……”
“裁判長大人,别忘記你的身份!你是教會的裁判長不是撒桑帝國的領主!”
教宗冷冷地看了特裡戈瓦爾一眼,站起身說道:“野蠻人比你想象中的還要強大。巫師皿祭的時代,精靈遁入無盡之森,北方蠻族遭到滅絕,獸人逃到極北之地,野蠻人仍然生活在亞瑞特山。我查閱了資料,城邦巫師曾經打過野蠻人的主意,結果整支軍隊全軍覆沒。”
“十多年前,數百萬森林人馬舉族西遷。如今,從不離開家園的野蠻人也南下了。這意味着什麼?”
特裡戈瓦爾猛地站了起來,震驚的問道:“這意味着什麼?”
“這也是我想弄清楚的事情。”克萊門特神情沉重的搖了搖頭,“這群野蠻人除了哈拉爾德長老,就沒有一個老人,他們當中不是孩子就是青壯年,男女比例各一半。野蠻人南下渡河可能是執行某個任務,但這個任務一定不是必死的,而且時間跨度很長,長到他們可以在南大陸繁衍生息。索菲娅剛剛也說了,任務期限是二十年。二十年後,這些野蠻人的實力會有怎樣的增長?渡河失敗,哈拉爾德将帶着更加強大的野蠻人戰士回歸亞瑞特,這是支援!”
“究竟是什麼樣的事情,讓強大而無畏的野蠻人做最壞的打算?!”克萊門特苦澀的說道:“森林人馬知道,野蠻人知道,唯獨我們人類不知道!”
無法言喻的恐懼令傳奇聖騎士打了個冷顫,他吞吞吐吐的說道:“這個……冕下,您可以……”
“哼!我還想多活兩年!你們也可以把黃金号角還給教皇陛下。”
裁判長頹然坐回座椅上,說道:“冕下,您是對的。必須弄清楚野蠻人的意圖,亞瑞特山究竟會發生什麼?”
“也不必太過擔心。”克萊門特兇有成竹的笑道:“野蠻人南下,我們也可以南下。七大聯島的對面是強大的蠻族王國,而人馬丘陵的節制閘才是絕佳的突破點。西爾維娅必然會接納野蠻人,因為索菲娅會替她建設一座港口。”
“我明白了。”特裡戈瓦爾再次站起身,行禮道:“冕下,請容許我先行告退。”
“特裡戈瓦爾,無端的猜測隻會導緻恐懼和混亂,我不希望有教會以外的人知道我們的談話内容。野蠻人滞留在人馬丘陵,完全是因為索菲娅和博瑞王國的糾葛。”
“如您所願,教宗冕下。”特裡戈瓦爾頓住了腳步,看了一眼室内的側門,這才離開大廳。
圖爾南斯摸着光溜溜的下巴,好奇的問道:“這老家夥為什麼跑了?”
“他是跑去拉攏索菲娅侯爵。”博瑞王國的大主教從廳内的側門走了出來,教宗看了他一眼,吩咐道:“奧雷格,你也不能把這件事情告訴任何人。”
“遵命,我的教宗冕下。”博瑞大主教笑嘻嘻的說道。
克萊門特搖頭歎道:“你們啊……各有各的小心思,沒有一個人站在大局上考慮問題!”
“所以,你是教宗,我是紅衣大主教。”奧雷格理直氣壯的說道。
“大鼻子……你們到底在說什麼?!”
一個聲音突然從背後傳來,奧雷格大主教被吓了一跳,猛然回頭就看到圖爾南斯那張好奇滿滿的大臉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