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桑皇都,貴族區,狼堡。
兩匹高大強壯的佩爾蘭純皿挽馬拖拽一輛紅銅廂式馬車,行駛在皇宮内的道路上。車輪碾過青石闆,發出節奏平穩的嘎嘎聲,不一會,馬車停在一處宮殿前。
腓特烈皇長子不等侍從拿來踏腳凳,直接跳下馬車,帶着騎士護衛走進宮殿。
他穿過富麗堂皇的大廳,從後面的甬道進入塔樓,沿着旋梯登上頂層,揮退侍從和護衛,獨自來到一處房間門前,舉手敲了敲黃金包邊,雕飾精美的大門。
大門走裡面打開,一位身穿藍色長裙的宮廷貴夫人屈膝施禮道:“腓特烈殿下,皇後在陽台等你。”
齊格弗裡德點點頭,随着貴夫人走向露天陽台,對着一名背影窈窕的女子恭敬施禮道:“母親,日安。我回來了。”
“齊格,佛利德斯牧首召見你,和你談了什麼,讓你的腳步輕快,心情愉悅?”女子轉過身,靠着釉岩欄杆,笑吟吟地問道。
她五官秀麗精緻,額頭飽滿,秀鼻挺翹,眼眸蔚藍純淨,紅色秀發披灑在肌膚白嫩的肩頭,增添一絲恰到好處的豔色,一身潔白無瑕的蛛絲長裙勾勒出妖娆的女性曲線,聖潔美麗與成熟溫婉糅合成雍容睿智的高貴氣質。
葛瑞絲.克洛奇爾.腓特烈,聖騎士克洛奇爾家族出身的貴女,撒桑帝國這一代的皇後,腓特烈皇帝的妻子,齊格弗裡德的生母,也是撒桑帝國的掌權人。
“牧首大人召見我,通報了金眼伯爵的事迹......聽起來,蘭德爾殿下似乎同巴塞留斯産生了嫌隙。”齊格弗裡德語氣輕松帶着點幸災樂禍的味道。
“哦?坐下,說給我聽聽。”皇後揚起細長柳眉,走到陽台的圓幾旁坐下,饒有興趣地說道。
齊格拉開椅子坐在皇後的對面,說道:“23天前,金眼伯爵帶隊進入巨木森林,當天夜裡,擊殺尾随他們的熊怪長老。事後,金眼伯爵并未返回匕首營壘休整,隻讓随行的聖武士将熊怪首領的頭顱帶給巴塞留斯公爵。他聲稱時間緊迫,趕着去南面獵殺豺狼人首領,沒空應酬。他們連夜離開巨木森林,第二天一早抵達鷹巢山,在鷹巢山休整一天,又趕往小牛村營壘,同崗比斯主力援軍的高階騎士們會晤。”
葛瑞絲端起圓幾上的杯子,抿了口溫潤馨郁的咖啡,悠悠說道:“蘭德爾殿下兇襟廣闊,氣度非凡,令人心折。”頓了頓,美眸轉向愛子,嘴角噙笑說道:“你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還很懊惱,怎麼現在又高興了。”
熊怪長老突然被殺,巨木村獸人大軍亂作一團。巴塞留斯的兩位殿下親自出手,帶着熊怪長老的首級攻入巨木村,地精和熊怪立刻崩潰,人類軍隊輕松取勝,以極小的傷亡代價收複巨木村。
金眼伯爵斬殺黃金階的熊怪長老隻在高階騎士和高階神職者的圈子裡流傳,而巴塞留斯公爵帶領軍隊一鼓蕩平盤踞在巨木村的獸人,士兵、民兵、青壯雇工,以及低階騎士和神職者都親眼目睹。
巨木村一戰讓巴塞留斯家族聲望大漲。齊格弗裡德身為腓特烈家族的第一順位繼承人當然不會為此而高興。
蘭德爾殿下才應該是主角,如果他參與巨木村之戰,輪不到巴塞留斯出盡風頭。崗比斯王國的殿下與腓特烈皇族沒有直接的利益沖突,金眼伯爵獲得名望,總好過便宜巴塞留斯。可是,蘭德爾殿下不聲不響地離開巨木森林,成全了巴塞留斯的名聲。
齊格弗裡德把這理解為蘭德爾殿下與巴塞留斯關系親近。
其實這也沒什麼,巴塞留斯畢竟是黃金皿脈,和蘭德爾殿下又有親戚關系。雙方同為世俗大領主,相互交好實屬正常。
但是,巴塞留斯拿下了巨木村,轉手就把巨木村的領權送給帝國中部大領主,塔爾圖斯家族。
塔爾圖斯家族的守護者是撒桑帝國的黃金騎士。十幾年前,塔爾圖斯家族某個附庸男爵的次子服用精力藥水,晉升初階青銅騎士,參加撒桑洗劫多铎北境的軍事行動。他在沃頓大草原遭遇了一支自由民傭兵團,卻被傭兵頭子當場斬殺。
由于他使用花裡胡哨的騰躍斬,被弱于自己的對手殺死,各大家族以他為反面典型教育新晉騎士。塔爾圖斯一時淪為諸王國貴族圈的笑柄,他們羞惱之餘,出錢懸賞傭兵頭子的腦袋。
那個傭兵就是金眼伯爵頭号心腹――北地之熊納爾森。
如今北地之熊聲名鵲起,拜第一聖武士圖爾南斯為老師,又是人馬丘陵頂尖的兇暴戰士,曾經在多铎王國境内突襲斬殺金黎雀伯爵,多铎王室和路德維希公爵什麼反應都沒有。諸王國的貴族圈從不公開議論此事,可見薔薇女王和金眼伯爵的威勢橫壓當代。
塔爾圖斯對于懸賞北地之熊的舊事當然是不敢再提了,雙方的嫌隙卻不會就此了結。
以納爾森現在的地位和背景,塔爾圖斯現在想解決這件事情,家族守護者非親自出面道歉才行。盡管他并沒有下令懸賞納爾森,甚至不了解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黃金騎士和家族的關系無法切割,殿下的體面不能不要。
其他家族的高階騎士在蘭德爾殿下面前露臉交好的時候,塔爾圖斯隻能默默地避開。其中的尴尬與窘迫隻有他們自己心裡清楚。
巴塞留斯公爵把巨木村的領權送給塔爾圖斯等于給他們一個下樓的台階。塔爾圖斯守護者憑這件事情,就可以出面感謝蘭德爾殿下斬殺熊怪長老的恩德,給蘭德爾親衛隊每一位成員都送上禮物,順便自嘲一下家族當年的糗事,引為笑談,又不失黃金騎士的體面。
如果事情僅僅是這樣,也沒什麼大不了。關鍵在于,小牛村以前是塔爾圖斯的開拓領,現在成了齊格弗裡德的直屬領地。巴塞留斯公爵将巨木村的領權送給塔爾圖斯家族,相比之下,他盡顯君主風範。
巨木村是巴塞留斯一個家族打下來的嗎?如果巨木村下面也有富秘銀礦,巴塞留斯會拱手讓給塔爾圖斯嗎?
用腳指頭想,都知道絕無可能!
巴塞留斯公爵的慷慨大氣讓齊格弗裡德恨得咬牙切齒,又無可奈何。反正,他不會,不能,也不敢放棄小牛村。
皇長子今天去見佛利德斯牧首,回來後,一掃臉上的郁氣,變得神采飛揚。兒子的變化,葛瑞絲都看在眼裡,高興之餘,也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母親,六天前,蘭德爾殿下在東境防線的南部山林,輕松擊殺黃金階的豺狼人領主。”齊格笑容可掬地說道:“多铎國王和鐵壁騎士團的兩位殿下在裡登堡要塞設慶功宴,蘭德爾殿下欣然赴會,卡洛蒙牧師也有出席。據傳,蘭德爾殿下和多铎國王交流愉快,笑聲不斷。雙方達成120萬金索爾購買迅鳥的約定,弗裡德裡希陛下還贈送給蘭德爾殿下一匹罕見的銀色獨角獅身獸坐騎。宴會結束,蘭德爾親衛隊在裡登堡休整一天,再次出發,前往東開拓領深處,消滅盤踞獸人的首領。”
撒桑皇後笑而不語,纖美白皙的手指捏着銀勺,輕輕攪拌咖啡,靜候下文。
“這一對比,就能看出蘭德爾殿下和巴塞留斯的關系冷淡。”齊格弗裡德沒有克制情緒地揮了下拳頭,興奮說道:“我在回來的路上已經想過了。巴塞留斯公爵将巨木村的領權交給塔爾圖斯,收買人心,拉攏中部領主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故意制造假象,表示他同蘭德爾殿下很親近,可以出面斡旋、化解塔爾圖斯同蘭德爾家族的隔閡。”
“哈哈,金眼伯爵沒有在匕首營壘休整,巴塞留斯着急了。”
葛瑞絲淺笑問道:“隻有這些嗎?”
“當然不止。”
齊格弗裡德壓低聲音,目光灼灼地說道:“佛利德斯牧首向我透露了更多的細節......”
“蘭德爾殿下在巨木森林斬殺熊怪長老,卡洛蒙牧師和随行的神職者都親眼看見他金發金眼的形态!”
攪動的細長銀勺停了下來,葛瑞絲再無法維持雍容氣度,把咖啡杯置在圓幾上,深深呼吸,眼眸深邃,語氣威嚴地說道:“齊格,說具體點。”
“是。”齊格弗裡德皇長子點點頭,将佛利德斯牧首告訴他的細節,一五一十地說給皇後聽,末了又補充道:“從佛利德斯牧首的反應來看,巴塞留斯的兩位殿下應該已經獲悉金眼伯爵在巨木森林的表現。蘭德爾陛下拒絕和他們會面,讓兩位公爵大人着急了。”
人類國度的黃金騎士和傳奇騎士都稱殿下,因為陛下是對國王、教宗和教皇的敬稱。高貴如薔薇女王也隻被大家稱為殿下,她真正登上王位,才可以稱陛下。不過,有劍聖德拉文的先例,太陽精靈又可視為精靈族的皇者。蘭德爾伯爵轉化金發金眼的形态,稱其為陛下合乎禮儀。
不同于劍聖德拉文,蘭德爾伯爵是崗比斯王國的實權人物,既然他轉化為太陽精靈,從此獲得崗比斯大領主的一緻擁戴,左右南方王國的政局再無疑問。
無論博瑞、蘭特帝國領和崗比斯的渡河南拓大局最終談成什麼樣子,北方大領主想在金水河南岸為家族設一個落腳點,必須先獲得金眼伯爵和薔薇女王的首肯。
換句話說,如何瓜分南大陸的土地和資源是南方領主的内部矛盾,而維克多和西爾維娅是代表南拓領主的世俗領袖。
按照對等原則,誰有資格同蘭德爾伯爵建立平等的外交關系,誰就是北拓領主的世俗領袖。
腓特烈和巴塞留斯都有這種資格,維克多和烏塞因的關系突然轉冷,對巴塞留斯家族的政治影響力帶來巨大的負面效果。
齊格弗裡德有理由高興,葛瑞絲卻知道兒子的心思,歎息說道:“崗比斯王國的政治結構穩定,前不久,凱瑟琳誕下蘭德爾伯爵的女兒......并不是蘭德爾晉升太陽精靈,奧古斯特家族就得尋求外援。我曾經放出讓你迎娶奧古斯特長公主的傳聞,隻是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除了和我們交戰的多铎王國,沒有人會當真......齊格,你要記住,撒桑帝國的内政外交由皇後執掌,撒桑皇帝隻能迎娶聖騎士家族的貴女。”
撒桑皇長子低頭幹咳一聲,轉移話題說道:“卡洛蒙他們沒有看到蘭德爾殿下與熊怪交戰的過程,從大個子卡裡古拉的反應來看,蘭德爾殿下有意隐瞞某些事情......這或許就是金眼伯爵冷對巴塞留斯的原因。”
“母親,你說......巴塞留斯會不會派人監視金眼伯爵,被他發現了?”
葛瑞絲反問道:“誰能監視金眼伯爵,還不被他發現?”
“......巫師。巴塞留斯秘密豢養的巫師。”
對于兒子的猜測,葛瑞絲不為所動,接着問道:“除此之外,還有别的可能嗎?”
齊格弗裡德想了想,緩緩說道:“皿脈覺醒!”
“蘭德爾殿下在巨木森林的異常行動,促使熊怪首領離開巨木村。他對熊怪的了解很有可能來源于太陽精靈的皿脈記憶......斬殺熊怪長老的戰鬥讓他的皿脈進一步覺醒,但不穩定。他需要時間穩定皿脈的成長。”
“他當天夜裡趕到鷹巢山,而鷹巢山距離崗比斯援軍駐紮的小牛營壘并不遠。金眼伯爵為什麼不去小牛村營壘休整?”
“卡洛蒙通報說,金眼伯爵到了鷹巢山,便帶着8名秘法死士和大個子卡裡古拉脫離營地,在外面遊蕩了半天才回來。”
“這讓我想起,幾年前,蘭德爾殿下在納維爾的薄霧山脈也經常獨自夜行遊蕩,之後不久,他狩獵了黃金豺狼人,呈現金眼形态。”
“我們可以相信,夜行、森林和狩獵能幫助蘭德爾殿下覺醒太陽精靈的皿脈。可是,他沒有在巨木森林穩定皿脈,反而跑到一百多公裡外的鷹巢山。這說明,蘭德爾殿下不信任巴塞留斯公爵,甯可連夜跑到鷹巢山穩定皿脈狀态,也不肯留在巨木森林。”
皇後長身而起,走到陽台邊,眺望貴族區的街景,背對着齊格弗裡德說道:“東境防線11座開拓村寨全部收複,改建成堅固營壘;守備民兵、機動騎兵已全部就位;東境防線戰區還有蘭德爾殿下坐鎮......帝國東部和中部的領主可以開始播種第二季青麥了。”
齊格弗裡德怔了下,他沒料到自己的母親會想到種田,走上前,說道:“母親,當務之急是弄清楚金眼伯爵和巴塞留斯關系轉冷的原因。”
葛瑞絲側頭微笑,問道:“你前面不是認為巴塞留斯公爵派遣巫師,暗中監視金眼伯爵,又被伯爵發現了嗎?”
皇長子讪讪說道:“我随口說的......現在又不是神選者時代,巫師怎麼可能瞞過金眼伯爵的超凡感知?巴塞留斯不會如此魯莽。”
葛瑞絲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用教育後代的語氣說道:“親愛的齊格,沒有人可以全知,即便大預言術也有可能帶來無法預料的後果。有的時候,真相對我們而言并不重要,比如金眼伯爵的秘密......你試圖探查他的隐私,除非有絕對的把握,否則你隻要被他抓住,必然觸怒于他。”
“相對而言,種地才是最重要的......準确的說,從巴塞留斯的地盤召回流民是最重要的事情。”
東境防線集聚幾十萬大軍,有五位殿下,兩位傳奇牧師,一位黃金階的聖武士統領,再加上一位聖域強者,可以說是固若金湯。
這場獸人戰争,撒桑帝國不可能輸!
戰争結束之後怎麼辦?
當然是跑馬圈地,分配領權。而領主需要大量的人口充實新領地。正如蘭德爾殿下所言,民衆等于領地的财富。
撒桑皇族執掌的帝國東部,流民人口十不存一。沒有充沛的人力,他們在後續的發展中隻會處于劣勢。
收攏流民轉為佃戶,必須先收民心。在當前的情況下,領主的戰争聲望将起到決定性的作用。東境防線的五位殿下打擊獸人,收複失土,都有不錯的進展,可除了巴塞留斯家的兩位殿下,其餘的人都是外部援軍。撒桑帝國土生土長的流民對他們沒有歸屬感,更願意相信巴塞留斯家族能夠庇護自己和家人。
東部大領主和光輝騎士團被困在東開拓領前線,腓特烈皇族沒有騎士能和巴塞留斯兩位殿下争鋒。但腓特烈皇族有一項先天優勢是巴塞留斯無法比拟的。
他們有能夠種植青麥的紅土地。
撒桑皇族重新種植第二季青麥,充分表明守住領地的信心,東部領主向自由民雇工開出比以往更豐厚的報酬,那些逃往帝國西部避難的流民自然有人回遷。
齊格弗裡德點點頭,說道:“母後,我明白了......可是,佛利德斯牧首下達過教令,要求東部和中部堅壁清野,讓流民和子民中的婦孺老弱西遷避險。我們現在重開耕地,牧首會不會為難我們?”
“佛利德斯是自己人,可是我讨厭他。”撒桑皇後無奈說道。
腓特烈是特斯蒂爾的皿脈,他們把持撒桑皇位,傳承700多年,世俗化已非常嚴重。為了确保對撒桑領主的控制,光輝騎士團要求撒桑皇帝必須迎娶聖騎士家族的貴女為皇後,由皇後把持帝國朝政。
葛瑞絲嫁給這一代撒桑皇帝,在見習騎士階段替腓特烈皇帝孕育皇位繼承人,從而斷絕了騎士之路。她服用精力藥水,勉強晉升初階青銅騎士,付出的犧牲可謂巨大。按道理來說,她掌握皇族權力也是一種補償。可惜她遇到了強勢的佛利德斯牧首。佛利德斯在撒桑帝國說一句話,比她這個皇後管用的多。葛瑞絲處處退讓,當然不會喜歡佛利德斯牧首。
搖了搖頭,收斂心中的不快,葛瑞絲淡淡說道:“佛利德斯以公正刻闆著稱,其實他老奸巨猾。有些事情,他不方便做,隻得讓我們出面......你以為,他找你是幹什麼的?”
齊格恍然大悟,旋即惱怒地說道:“牧首閣下不想出爾反爾,他暗示我們重開耕地,說不定,他還要斥責我......這個老家夥,比偷雞的野狐還要狡猾。”
葛瑞絲眉眼彎彎,掩嘴笑道:“他的暗示對我們有利,你即便挨罵,也無法拒絕。你總不能讓你的母親受牧首斥責吧?”
皇長子悻悻說道:“這是我該做的。”
葛瑞絲心情大好,含笑說道:“牧首的暗示沒有這麼簡單。雖然我們不知道蘭德爾殿下對他的表兄表姐為什麼突然表現出冷淡戒備,但我們可以進一步撕裂他們的關系。”
“大名鼎鼎的金眼伯爵夫人索菲娅目前就在巴塞留斯的地盤,組織難民南遷。崗比斯王國能吞下多少人口?不會超過50萬......可她就是要這麼點人,巴塞留斯的附庸領主很不樂意,處處為難。崗比斯遷徙流民的工作進展緩慢,據悉,索菲娅已經帶着野蠻人追随者,挨個拜訪不肯配合她的家族。”
“我們在後面推一把,幫助索菲娅盡快完成任務。”皇後扶着欄杆,淡淡說道:“你派臭鼬去西部。”
臭鼬是撒桑皇族暗中豢養的巫師。人如其名,他的天賦巫術就是施放臭味,而且能模拟不同的臭味。臭鼬的天賦巫術對人體無害,主要應用于追蹤和幹擾兩個方面。可是,人員密集的難民營隻要出現奇特的臭味,都會被人聯想到傳染病和瘟疫。
難民營地是否出現瘟病,領主一查就能查出來。然而,流言可畏,難民堅持要走,領主家族想攔也攔不住。
那麼,無毒無害,莫名其妙的臭味是誰施放的?
索菲娅走到哪裡,那裡的難民營就出問題。巴塞留斯家族的附庸領主想不懷疑她都難。鄉下小貴族最喜歡通過取綽号方式,诋毀自己所嫉妒的人。以美貌著稱的蘭德爾伯爵夫人和臭味搭上邊,她和她的丈夫會有何反應?
齊格都覺得母親的手段太陰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