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蕭顔之前跟他的交流，雖然沒有刻意僞裝自己的聲音，但是由于當時是處于一個全黑的環境，所以他并不知道這個人長什麼樣子，更别說是她的姓名身份年齡等個人信息，因此在聽到蕭顔的聲音的時候，第一反應是覺得很耳熟，好像在哪裡聽過。

　　“這就是你在二樓房間裡碰到的那個人？”蘇葉突然想起來蕭顔剛到這裡來的時候進二樓偵查在房間裡遇到的人，當時還是季甯親自跑來開了紅外攝像頭他們才看清楚了裡面的狀況，“方旭，市警校大二學生，專業排名穩坐本屆學生前三，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以你的成績，最後實習的時候是有很大幾率被保送進市局重案組的。”

　　他在打量方旭的時候，方旭同樣也在打量着他，兩個人之間氣氛有些莫名的詭異，蕭顔剛打算說點什麼，方旭卻開口了：“久仰大名了，蘇葉中校。”

　　蕭顔剛準備自我介紹的一句話直接被噎了回去：“怎麼猜出來的？”

　　方旭蒼白的臉上浮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他身上穿着行動組的裝備，說明是參與營救行動的成員，但是卻沒有穿着特警的制服，說明不是警方編制内的人員，你身上的外套尺碼上明顯大了很多，上面有中校的軍銜，你這麼年輕，所以應該不是你的衣服，我剛剛有聽在場的警官說，今天行動負責帶隊的是蘇葉中校，沒錯吧？”

　　“有點意思。”蘇葉點頭。

　　“孺子可教，”蕭顔跟着點點頭，“腦子挺好使，要不要猜猜我是誰？”

　　這個問題似乎是有點難度，他認真的思考了一會，才緩緩地開口：“你能夠在這棟别墅裡進出自由，并且在任何人都沒有發現的前提下幾次和我接觸，說明你是一個行動能力和僞裝能力都不錯的專業人員，在你從我這裡了解到關于試驗的信息之後，緊接着警方就派人對這裡進行了清掃營救行動，極有可能是你向外傳遞了情報，裡應外合才這麼順利的完成了任務，這麼看來，你應該是警方的卧底，并且還是特權等級比較高的那種。”

　　方旭雖然成績好腦子聰明，但畢竟也隻是一個大二的學生而已，他能夠做出的推斷也僅僅是基于他已知範圍内的信息，至于蕭顔，她的身份對于一個警校的學生來說自然是完全保密，所以他當然不能純靠推理就猜出她的名字和身份。

　　“唔，”蕭顔仔細想了想，和蘇葉交換了個眼神，“你覺得怎麼樣？”

　　蘇葉：“勉強算是湊活吧，不過我這還是頭一次聽到有人用‘不錯’這種過于中肯的詞來評價你，這是不是說明我們寶貝兒的專業水準有所下降啊？”

　　“揍你啊，”蕭顔裝模作樣地要踹他，“行吧，重新認識一下，我是蕭顔，跟這位帥氣的蘇中校是一個同一個單位的，他是我領導。我不是警察，但我這次的确是以警方的名義來輔助執行卧底任務的。”

　　方旭原本以為她應該隻是一個警方的高級卧底或者是老牌線人，卻沒想到眼前這個看上去年紀輕輕的姑娘竟然還有這麼大的身份背景：“原來就是你！警校的射擊理論課上有好多蕭顔中尉的實例。”

　　“那你們警校的教材應該更新一下了，”蕭顔忍不住戳他腦門，在蒼白的皮膚上留下兩個紅紅的指印，“你們這看年齡的毛病都是從哪兒學來的！中尉那都已經是多少年前的事兒了？早都是少校了好吧！我跟你講，姐姐升銜的速度絕對比你畢業的速度快！”

　　蘇葉暗自點頭，這倒是真事兒，憑這丫頭的本事，兩年之内升一級絕對不是難事。

　　“……”方旭是真的沒想到這麼短短的幾年她居然能直接從尉官升到校官，“是我想的太簡單，下次不會了。”他就算是個傻子到現在多少也回過味來，眼前這兩個軍方大佬肯定不是閑的沒事來跟他玩猜謎遊戲的，那麼剛才這一段看上去似乎是有一點測試的意味在裡面。

　　蕭顔自然也不可能真的舍棄掉吃小龍蝦的絕佳機會，跑來跟一個隻見過幾面的警校學生扯皮，她是有事要問：“你之前說聽到的那些關于‘試驗’‘結果’‘試驗品’之類的話，說話的是男性還是女性？是同一個人還是每次都是不同的人？”

　　“你發現不對的地方了？”蘇葉太了解她了，蕭顔眉頭一皺他就知道她想幹什麼，眼下這種情況，她絕不會無緣無故地提出這種奇怪的，有針對性的問題，一定是她有了什麼想法，或者說是……基本确定了的猜測。

　　方旭聽她說正事，也不由得正色起來，他按照蕭顔說的一點一點回想，片刻之後懊惱地拍了拍腦袋：“那一段時間我的精神狀态非常不好，現在腦子很亂，實在是想不出什麼東西來。”

　　“沒關系，你先好好休息，如果有想到任何細節，随時通知警方。”蘇葉也知道不能對一個剛剛經曆過長期折磨的在校學員要求太高，而且這件事說到底還是得慢慢來，背後的人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浮出水面的。

　　他現在狀态不對，蕭顔就算再着急也隻能作罷：“好吧，那我們先走了，你想到什麼事情再聯系我吧。”

　　周圍人都忙忙碌碌的，今天這一通折騰，可算是抓到了一網大魚，不僅鏟除掉了一個大型的傳銷組織，同時還發現了這背後可能存在的另一股勢力，收尾工作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因此也沒什麼人注意到蘇葉和蕭顔。

　　“想去哪家店吃？我定位置？”蘇葉手臂一伸，把蕭顔攬在懷裡，還順手把帽子給她扣上。

　　被裹成一個球的蕭顔思考了一下：“我想吃大排檔，不想吃大飯店。”

　　“好。”如果隻是蘇葉自己的話，搞不好他這輩子都不會主動去吃大排檔路邊攤，但是沒辦法，誰叫蕭顔喜歡。

　　把人塞進副駕駛，綁好安全帶，蘇葉轉過來拉開駕駛座的車門，卻發現蕭顔正一動不動地盯着自己，奇怪的摸了摸自己的臉：“我臉上有東西嗎？”

　　蕭顔一臉嚴肅，朝他招了招手：“你離我近點。”

　　蘇葉不明所以，朝她湊過去，蕭顔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的臉頰：“黑眼圈重了诶，沒好好休息吧？”

　　“還好。”蘇葉捏住在自己臉上左摸右摸的手指拽了下來，結果反被蕭顔那邊一個用力按在手刹上，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到一個溫熱的觸感擦過唇邊，轉瞬即逝。

　　蕭顔幾乎是貼在他嘴角輕聲細語地開口：“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