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蕭顔再睜開眼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她躺在床上,蘇葉就坐在她旁邊。
一個水杯湊到她嘴邊,她迷迷糊糊地喝了兩口又躺回去,整個人蒙進被子裡:“這些事為什麼之前要瞞着我?”
蘇葉把水杯放到一邊,把她的腦袋從被子裡扒拉出來:“對不起,下次不會了。”沒有任何辯解,就這麼承認錯誤實在太不像是他的風格了。
“哦。”蕭顔又把腦袋縮了回去。
“就一個哦?”蘇葉都不知道她這學鴕鳥的毛病是從哪兒來的,隻能自己上手再給她拎出來,“來說說吧,今天為什麼突然要來這裡了?”
一提起這個她就來氣,蕭顔一巴掌把他的手拍開:“還不都怪你,那個姓陸的紮的那針裡不知道是什麼鬼東西,反正就莫名其妙想起來有這麼個地方了。”
蕭顔原本以為照陸曉對她的态度,十有八九給她注射的是什麼毒藥細菌之類的,結果沒想到過了這麼久,她的身體不但沒有任何問題,腦袋裡還莫名其妙地多出來點東西,不過她當時隻看到了有這麼一棟房子,并不知道具體的地址在哪裡,所以她先前消失的那一個月就是在找這個地方,找遍了周圍幾個市都沒找到,沒想到坐飛機回S市的時候誤打誤撞看到了這裡。
“走,我們出去一趟。”蘇葉掏出手機發了個信息,就拉着她就往外走。
蕭顔直到被塞進車裡的時候才意識到不對:“去哪兒啊?……”
蘇葉一路上都憂心忡忡的,直到車子停在了市局檢測中心的門口,二人下車,大門口的台階上已經有一個人在等着他們了。
“什麼事火急火燎的叫我過來?”林宏傑原本正在警局查高雅雅的事情,突然收到蘇葉的信息,丢下姚科就跑了過來。
蘇葉拉着蕭顔一邊往裡走一遍跟他解釋:“我剛回來,之前把這事給忘了,先前陸曉不知道給她注射了什麼東西,這丫頭現在總是頭疼,我怕有意外帶她來檢查一下。”
林宏傑一聽這話,神情也嚴肅起來:“怪不得你讓我把羅仲陽一起帶來,走吧。”
蕭顔一左一右兩個人臉色都不太好看,唯獨她這個當事人好像啥事沒有一樣,還有心思提問:“你怎麼知道我老頭疼?”
林宏傑替他回答了這個問題:“他猜的。”
這答案也太扯了點,蕭顔剛準備對林宏傑報以誠摯的‘問候’時,突然發現已經到了化驗室的門口,無奈隻好噤聲。
“二位大哥,你們大半夜不睡覺能不能也體諒一下辛勤工作的醫務工作者啊?我可是剛折騰了一下午梁部長的屍體,好不容易能休息了又被一個電話拉過來,你們看看,這整棟樓裡連個鬼都沒有,小心我一會心髒病發作吓死在這。”剛推開門就聽到羅仲陽趴在桌子上一個人碎碎念。
蕭顔看了周圍一圈,好像的确是這樣的,除了樓下值班的警衛,整棟樓裡真的是連個鬼都沒有。
“别廢話了,給她看看怎麼檢查一下。”林宏傑一巴掌拍在羅仲陽腦殼上。
“誰啊?怎麼了?”羅仲陽捂着腦袋爬起來,看到蕭顔的時候愣了一下,“蕭少校?”
蘇葉:“她之前被陸曉注射了點東西,當時住院的時候沒仔細檢查,我們怕有什麼意外。”
羅仲陽點點頭,推開裡間的玻璃門,取出一個藥箱:“那先抽皿化驗一下吧。”
蕭顔邁着小碎步往後挪,直到挪到蘇葉背後把自己完全擋住的地方才停下來。
羅仲陽:“???”
林宏傑:“你幹嘛呢?”
蘇葉:“怎麼了?”
蕭顔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你突然紮我一下子還行,抽皿吧……就,就就就搞的我有點……”
這絕對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大新聞了,天不怕地不怕的蕭顔少校居然在抽皿針頭面前認慫了?
蘇葉戳戳她的臉:“當時地震給你縫針怎麼沒見你害怕?”
蕭顔都數不清這已經是第幾次拍他爪子了:“那能一樣嗎?背後我又看不到!”
自己給自己做了一會會心理建設,蕭顔認命似的把袖子往上一扯,閉上眼把頭轉到一邊去:“來來來,趕緊的。”
“姐……”羅仲陽比劃了半天不知道要怎麼下手,“您能不能松點勁兒?這得拿鑽頭紮才進得去吧。”
“要不還是你們誰把我敲暈吧……”誰也沒想到,流程居然卡在這裡了,幾個人面面相觑,難道真的要把她打暈?
蘇葉想了一會,突然湊到蕭顔耳朵旁邊說了一句話,沒想到她雙眼猛地瞪大,敢要轉頭說點什麼,羅仲陽已經抓住機會,幹淨利落地把針頭紮進了皿管。
“你要抽多少啊?”蕭顔看他抽完一管又一管的,眼角不詳地跳了又跳。
羅仲陽把針頭拔出來:“好了好了。”端着五個抽皿管送進了裡間。
“結果大概要幾個小時才能出來,你們是在這等着還是出結果之後我通知你們來拿?”
“你們兩個回去吧,明天晚上不是還有個宴會,回去好好休息休息。”林宏傑拉了個椅子坐到一邊,看樣子是準備在這等着了。
蕭顔還沉浸在剛才的狀态裡,聽他一說話猛地一激靈:“什麼宴會?”
“那麼多國内外的政界大佬都來出席開幕式,當然要辦個宴會招待一下了。”羅仲陽左右也沒說,就又爬回去準備在這歇會兒,突然‘詐屍’回答問題搞的蕭顔都想打他。
蕭少校一撇嘴:“人家商讨國家大事,我們跟着去湊什麼熱鬧,不去不去。”
“你不去可不行,”蘇葉揪住她後脖領,“那天被挾持的那位大使指名道姓要求你出席。”
蕭顔無奈翻了個白眼:“早知道就應該讓他自生自滅了……”
蘇葉才不管她怎麼想的,跟林宏傑打了個招呼就拖着人走了。
“現在想去幹嘛?”看了看天色,都已經快要天亮了,現在回去睡覺顯然已經是來不及了。
蕭顔卻一把把車鑰匙拔下來:“你剛才在裡面說什麼?”
“什麼說什麼?”蘇葉跟她裝傻。
“我們原來是什麼關系?”蕭顔巧妙地轉了個方向。
蘇葉思考了一下:“談婚論嫁的關系。”
蕭顔瞥他一眼:“這就是你閑的沒事就瞎說‘我愛你’的理由?”剛剛在化驗室裡蘇葉的确是在她耳邊小聲的說了‘我愛你’這三個字。
“乖,我也愛你。”蘇葉自動把她長長的一句話縮減為了‘我愛你’三個字。
“哼,”蕭顔冷笑,“你不是厲害嗎?反正我失憶了,之前的事情統統不算數,從新來吧。”
蘇葉現在才覺出來自己好像玩的有點過了:“我……”
蕭顔不理他,把鑰匙往回一插:“開車,回隊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