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走在前面的顧漫漫最先開了口,态度盡顯得恭敬。
“三位這是要去哪兒?”高老雖然被稱為“老”,面容也一直帶笑。這聲音卻在無形之中帶着一股威嚴。顧漫漫聽得心裡一驚,隻覺得他身上的氣勢不輸于宮墨言。
心裡不由得暗暗想到,果然是個不可小瞧的人物!
心下是這想法,面上的神色依然不改,笑着道:“聽聞宮家景象奇特,各處都不相同。漫漫也想開開眼,便讓夏公子和路小姐兩位好友陪同了!如果莽撞有打擾到之處,還請見諒!”
“哪裡,顧小姐嚴重了!今天既然是宮家迎客,自然是門戶大開任由各位盡興的,并無打擾之處。”高老笑笑,雖然是在跟顧漫漫說話,眼神卻也不忘向身後的夏勳和路笙看去。
“既然得了高老的話,那我可就随意了!”顧漫漫嬌俏的聲音拉回了高老的視線。
隻聽高老哈哈一笑,“這個自然是可以,既然這樣就不打擾三位了。請随意參觀,今天人太多,如果有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請見諒!
“哪裡。”點點頭,臉色依然是得體的笑容。
高老點點頭,就從顧漫漫身邊擦肩而過。
見他已經過去,顧漫漫臉上的笑意才收下來。這才又轉身往前面走去。路笙和夏勳有些不明所以,跟在身後。
沿着走廊轉了一個轉角,再往前看去,一座大理石的小亭就落在了他們的視線裡。
顧漫漫慢慢走了走了過去,亭子中央的大理石石桌上的茶杯還冒着氤氲熱氣。她往四周看了看,隻留一片夜色。
“怎麼了?”路笙看她的動作有些不解,好奇的問道。
搖搖頭,顧漫漫想了想,低聲道:“我剛明明看到這裡有人的。”
“你怎麼看到這裡了?”夏勳不解,剛剛和顧漫漫在一起過來的時候,分明沒有看到這裡,怎麼顧漫漫就看到了?
沒有聽到回答,側頭一看,卻見顧漫漫正盯着那杯茶出神。
路笙疑惑的看了一眼顧漫漫,“漫漫……”
“走吧!”顧漫漫輕聲歎氣,良久說了兩個字。
兩人已經不再問,隻跟在她身後沿着走廊而去。
顧漫漫卻正想得出神。
之前路笙和夏勳說話的時候她的視線就落到了遠處的小亭子裡,隔得太遠隻隐隐看見了有兩個人在那裡。
雖然看不真切,顧漫漫隻覺得其中有個人有些熟悉感。正想快步過去,卻被轉角處突然出來的高老擋住了視線。再去的時候隻剩下還在冒着熱氣的茶杯。
一定是有誰在這裡,高老故意出來拖延時間不讓人看見的。而顧漫漫覺得熟悉的那個背影,好像蕭北寒。
想到這裡,顧漫漫腳下突然頓住。不明所以的路笙和夏勳也停住腳步,有些疑惑的看着她。
卻見顧漫漫自顧自往後看去,視線落在一片黑暗裡。
她覺得奇怪,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想,總覺得有人在看着她。
隻是往後是一片夜色,白色大理石走廊在暗夜裡格外刺眼,再向後就看不見了,怎麼會有人在看自己?
一定是自己最近太疲勞了,所以産生了幻覺。看誰都覺得像蕭北寒了。
轉身正要走,身後的夏勳一把拉住她,“等會兒!”
顧漫漫疑惑看了他一眼,卻見他正盯着身後的走廊。順着他的視線看去,隻見暗夜裡慢慢的出現了一個人影的輪廓。
心裡一緊,盯着那處移不開眼睛。心裡有期待又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手指緊緊捏起,手心微微有些出汗。
那人影正在一步步走出來,首先是臉,再是腿,再是肩膀一點點出現在燈光之下。直到看到全部臉,顧漫漫心裡一空,來人不是别人,正是宮崎軒。
他臉上帶笑,冷眸隐在黑暗裡,視線卻落在夏勳抓在顧漫漫的手上。
雙眼眯起,“怎麼?見到我很失望?”
這話卻是對着顧漫漫說的。
她臉上的神情細微的變化都落在了他的眼裡,一開始的期待和緊張在見到他之後瞬間變成了失望。
怎麼?他讓她失望了?
是因為他不是蕭北寒?
沒有注意到宮崎軒話裡暗含的諷刺,顧漫漫隻覺得自己是不是該去看醫生了?
怎麼可能出來那個人會是蕭北寒?蕭北寒怎麼可能會在宮家?
眼底閃過暗淡之色,卻在擡頭的瞬間換成了客套的笑容。“怎麼會?宮大少爺想多了。”
宮崎軒冷哼了一聲,“怕不是失望,是因為我突然出現打擾了你們。”
顧漫漫條件反射般快速答道:“沒有打擾!”
再向宮崎軒看去,卻見他的臉上隐隐帶着怒氣。
顧漫漫一愣,自己沒有說什麼不好的話讓他生氣吧?怎麼臉色說變就變?
夏勳卻明白了宮崎軒的意思,看了一眼自己拉着顧漫漫的手,移了開來。臉上卻帶着意味不明的神色。
顧漫漫并沒有感覺不妥,原本她和夏勳還有路笙就是多年的好友,某些細節上的問題也不怎麼在意。見宮崎軒如此,隻覺得他越發怪異。
“出來轉久了,有些冷,我們先回去了!先行一步,告辭!”
也不管宮崎軒注意到自己沒有,向他點點頭,轉身往大廳的方向走去。
按照原路返回,夏勳微微回頭看了一眼宮崎軒,隻見他還站在原地。
在三人踏進大廳那一瞬間,顧漫漫就聽見夏勳低聲在自己耳邊說了一句話,他說:“以後離宮崎軒遠一點。”
有些不解,什麼叫“離宮崎軒遠一點”?她從來都沒有跟宮崎軒走得很近啊!都是他來找她的。
她一向就秉着遠離宮家的原則,怎麼會和宮崎軒這個性格捉摸不透的人走得近?
但是她也知道夏勳之所以這麼說一定有他的道理。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這才和路笙一起往别的地方去。
她以後要更加注意,宮家這趟渾水自己能不參與就不參與。眼下自己哥哥正被宮家盯着,自己就算幫不上什麼忙,卻也不能去添麻煩。
隻是她不知道,這趟渾水,她卻是早已經下去了。并且深陷其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