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坐了一會兒就走了。
落魄了,才知道誰是真的對他好,連看着他的眼神都變了。當然,他此時是這樣覺得的。
胡亥說:“師傅,以前胡亥太渾蛋了,不但惹師傅生氣,還浪費了不少時間!”
胡亥說:“師傅,其實您在胡亥身上費的心,比父皇要多,如果不是不太妥當,叫您一聲如父都是應該的!”
胡亥說:“師傅,現在玉婷姐姐不在了,師傅隻有繼業一個親人,胡亥隔天就來陪着您,聽您的教誨,這隻怕又要惹師傅心煩呢!”
胡亥說:“師傅,您這樣的人,斷斷不會因為一張臉就沒了前程,臉這個東西,本來就是可要可不要的,重要的是心不丢!”
……
聽聽,這就是頑劣小子胡亥說的話,他怎麼一下子就成長得讓人不敢相信了呢?
他終于懂得感恩了,他終于懂得人情世故了,他終于能讓人覺得可以在一起說個正經話,謀個正經事兒了!
可是,他的優勢沒有了!
可愛的小皇子有好幾個,他不再可愛了!
以前皇上喜歡他娘,現在皇上隻愛小寒了。更嚴重的是,他把父皇惹惱了,還把小寒得罪了!
這叫什麼,這叫錯過!他覺醒的時候,仍然風景如畫,但他已經跳出畫面以外了!
他幹脆實話實說:“公子,你的前程,趙某恐怕無能為力呀!趙某自身,都是個在家面壁思過的人,你看,這般光景,說欲哭無淚也差不多吧?”他伸出指頭了點自己的面頰。
胡亥搖搖頭,仿佛灑脫地說:“師父,咱過好眼前,不說以後。現在我們還是好師徒,胡亥跟您學的日子還長着呢!”
趙高點點頭,這務實的态度倒是讓他比較欣賞。
在他看來,最沒出息的人就是抱怨連天的人,最讓人無奈的人就是耽于幻想的人,胡亥兩者都不是,嗯,這人還有的救!
可是,他怎麼救他呢?緊要的還是先救他自己吧!
……
送走了胡亥,趙高終于可以脫衣服上炕。
三春把繼業安頓妥當,才暧昧地瞟了他一眼,鑽進被窩。
他一把把她抱瓷實了,啊,這溫暖健壯的身體,真是一個好花盆兒!
“三春,你快脫呀!”
“看把你急的!也不說養養身子!”三春抱怨着,先欠身吹熄了燈,這才窸窸窣窣地把身上的衣服脫了。
“三春,你吹了燈,是不敢看我臉上的疤嗎?你嫌棄了嗎?”他把臉貼在三春的肚皮上。
“啪”!三春揚手就是一巴掌。
趙高一陣興奮,這女人的分寸掌握的!
屁股一點也不疼,反而癢癢的,連心都是癢癢的!
三春就是這樣,炕上炕下利索幹脆,一點都不矯情,這讓他實在喜歡!
“三春,三春……,老趙就是喜歡你這樣的女人!”他哼哼唧唧地就要拱在三春的身上。
三春也大大方方地抱住他的腰。而且,怕累贅,三春一把把被子掀開,兩人赤條條涼嗖嗖地抱在一起。
啊,三春多像一條肥美的魚,老趙心裡多快樂呀!
人間的快樂,再不享受可能就沒有了,所以,要抓時間啊!
可是,可是……,怎麼回事了呢?
“三春,你幫幫我!”
三春問:“怎麼了?是病得沒勁兒了嗎?”她體貼地摸摸他,又體貼地抱着他的頭。
老趙默了片刻,把頭耷拉下來,伏在三春的身上,他心裡有些窘迫,更有些微微的不甘。
但很快地,他就信心十足地說:“沒事,讓我歇歇,也許,一會兒它就好了!”
三春起身拉上被子,給兩人裹上。
兩人就在黑暗裡等着。老趙把手放在三春的兇前,讓三春保持熱度,三春用手蓋着他的手,表示她在等着他呢!
可是,等着等着,三春的鼾聲起來了,老趙的兄弟也沒起來。
他真的慌了!
難道一場病,把他的尊嚴和快樂都剝奪了嗎?
……
好容易睡着了,卻在雞叫頭遍的時候,趙高又驚了一回,他的抽搐把三春驚醒了。
“怎的了?怎的了?”三春抱着他的頭,同時,伸手摸了摸他的屁股。
濕乎乎的,他又尿炕了!
三春郁悶地坐起來,看着眼前這個人。
看了半晌,什麼也看不清,也什麼都解決不了,隻好起身把燈點上。
這會兒他倒是睡得香,濕被窩就濕被窩吧,總好過他醒來發愁強。她決定等他醒來再給他洗換。
可是,她下地的聲音把趙高吵醒了。
“三春,你去哪?”
三春說:“吩咐燒水,你醒了,就喝口水吧!”
趙高犯着迷糊,卻一把拉住她,“不行,你得陪老趙睡覺!”
他犯渾,她的身子也就隻好由着他擺布了。三春又乖乖地躺下。
“不行,你得脫光溜溜的!”他胡亂扯她的衣服。她隻好配合着他把衣服褪下。他這會兒眼睛都不睜,就像個任性的孩子。
“三春,我要讓你好好享受的!”他仍然懶得睜眼睛。
三春配合着他。
“哦,三春,我親親的三春,最喜歡我們倆肉挨着肉了……,呃,……,三春……!”
三春猛地睜大眼睛,望着這顆連眼睛都不睜的腦袋,她一言不發,停頓了片刻,她把歎息咽下了。她溫柔地摩挲着他的背,過了會兒,他還是不睜眼,她胳膊困了,放下手,卻觸到了旁邊冰涼的濕被窩。
“好了,你到我這邊來,這邊暖和!”她推了他一把,他順勢滾下。
三春穿好衣服出去了。
趙高這才睜開眼睛。
其實,他一直是清醒的。自尿炕之後就醒來了。他不想動,也不想睜眼,是不想看見身子下邊水哒哒的一灘。
他覺得他應該行,以往他的狀态很好的,所以,拉了三春再試上一把。
他想,這不是早上嗎,陽氣上升的時段,不幹這幹啥?
可是,結果還是不行!
他老趙真的不行了?“屢試不爽”難道是這個意思嗎?
漸漸地,院子的聲音多了,狗叫了,驢叫了,人也叫了……
小繼業都開始叫了。
他們所有人都起來了,他就是不起。
他瞪着皿紅的眼睛看着頭頂上的房梁,不,不是房梁,他眼睛裡隻有那拿着刀的屠夫。那屠夫呲着牙叫嚣,“你往哪兒躲,你往哪兒躲!”他嘿嘿冷笑着回敬他:“我不躲,你來吧!來,爺爺我等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