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害死的。”靳西恒的聲音在耳邊顯得低沉有力,桑榆被他的聲音弄的脖子裡一陣癢,下意識的就縮了一下。
“那個監控我看了無數遍,最後還是讓我看出問題來了,陸淮的确是個聰明的人,那監控錄像剪輯的毫無破綻,其實是夏初晗扮成你的樣子進了我媽的病房,其目的就是要我恨透了你,陸淮從一開始就設了這個局,所以後來才會放你出來。”
靳西恒心裡也是慶幸,幸好陸淮有這種兇有成竹,才讓他有機會有生之年再見到桑榆。
桑榆從來不知道什麼監控,光是聽着靳西恒說,她一頭霧水,可是她聽懂了夏初晗才是害死他媽媽的兇手這個真相。
她從他懷中轉身擡眼看着他,彼此之間的氣息交融在一起,桑榆這種坦然的目光靳西恒很喜歡撄。
那樣子看着他們之間好想再無隔閡。
“你是從什麼時候知道這一切的?償”
靳西恒彎唇淺淺的笑了笑,溫柔的撫過她的頭發:“這個已經不重要了,夜深了,睡吧。”
桑榆還是睜着一雙大眼睛瞅着他,直到靳西恒的手在她身上不安分的遊走時她才閉上眼睛。
靳西恒看着她,覺得怎麼都看不夠似的,她在自己面前始終是自卑的,他每次碰她,她都會下意識的遮住自己身上的疤痕。
女人大概都有這樣的心思,希望她在男人的心裡是完美的,她能這樣想,說明她心裡是在意他的,不管是一直都有還是這後面有的,至少是有的。
這樣他也已經很滿足了。
在錦城的時間太長,靳西恒有些樂不思蜀,渝城的事情每天他都會聽公司的人彙報。
沒有什麼特别的,那個項文星也一直很安靜,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到此為止了。
翌日一早,靳西恒剛剛穿好衣服顧俞北的電話的就風風火火的打過來了。
“什麼事這麼着急?”靳西恒漫不經心的聽電話,有種清淨被打擾的煩躁。
“出大事了,靳西恒,你快回來。”顧俞北在電話那頭說的很着急。
靳西恒平整的眉頭漸漸地攏上一層凝重的神色:“怎麼了?’
“我就說項文星哪能就這麼算了,那小妮子這段時間就安靜的不正常。”
顧俞北的語氣有點氣急敗壞,靳西恒幾乎能想象到他這個一貫脾氣很好的人現在發現被人耍了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
靳西恒關上了卧室的門,然後匆匆的走下樓:“怎麼回事?說清楚。”
“陸淮那事你就沒有好好處理,項文星從裡面找到了把柄,真不知道已經掉下懸崖的匕首到底是怎麼到她手中的,靳西恒這事要是再渝城還好解決,可是陸淮是美國國籍,這事鬧大了不得了。”
他們都知道他們在渝城可以隻手遮天,但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這弄大了就是外交問題。
靳西恒眸色清冷無光:“你說項文星自己幹的這事?”
顧俞北撓了撓頭:“靳西恒,我怎麼覺得你真的是一天舒坦日子都沒過過,壞事就是接二連三的看上你。”
“我不是讓你看着她嗎?你到底是怎麼回事?”靳西恒也氣急敗壞起來。
這可不是什麼小事,項文星還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這到底是專門折騰桑榆還是專門折騰項翰林。
“我是看着呀,誰知道事情居然會發展成這個樣子,這個小妮子借着薛言清的錢暗地裡幹的這件事。”
靳西恒眉目見幾分戾氣,這種事情總是發生在他們的身上這可怎麼是好。
“現在怎麼樣了?”
“依照她沖動的性格,現在渝城又是滿城風雨了,項文星是鐵了心的要整死林桑榆。”
這女人狠起來果真是驚天地泣鬼神,項文星被項翰林刺激了之後整個人變的跟魔鬼似的。
靳西恒沉沉的閉上眼睛,他真想掀了這世界,也想破開項文星的頭顱看看裡面到底裝的是些什麼東西。
“我馬上回來。”
“慢點開車,也不是那麼着急,着急也沒有用,可是你太太怎麼辦?也帶回來?”
“先不用,我會派人過來照顧她,這事處理完了之後我會再來接她回去。”靳西恒可經不起把桑榆總是這麼推向風口浪尖的折騰。
“這樣也好,盡快吧。”顧俞北輕歎一聲,他這段時間是被女人纏的頭腦不清醒了,才給了項文星可乘之機,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臭丫頭,靳西恒回來肯定會剝了她的皮。
桑榆還在睡夢中,靳西恒離開的時候她并不知道,自己一覺醒來就隻看到他流下的便條、
他沒有叫醒她解釋清楚,而是直接的丢下一張紙條就走了。
桑榆有些惱怒,但更多的事疑惑,是什麼樣的急事能讓他這麼不顧一切的将她丢在錦城自己一個人回了渝城。
靳西恒在陸生接到桑榆的電話,那頭的語氣不是很好,估計是很生氣的,也難過的,一早上醒來人就不見了。
“嗯,現在回去有點急事,放心,很快就回來的,你在那裡先待着,我會讓人過去照顧你的。”
“靳西恒,你又要做什麼我不能知道的事情?”
靳西恒笑了笑:“你從什麼地方感覺出來我是要做你不能知道的事情,公司的事情跟你說了你也不懂,我也不知道要怎麼跟你解釋,你就先乖乖的待着知道嗎?”
他平靜的聲音裡就是一點别的什麼東西都沒有,桑榆拿着手機皺了皺眉頭。
“可是帶上我回去就沒有時間?我已經很久沒有見到孩子了。”
靳西恒撚着眉心:“桑榆,我真的會很快回去的,到時候我們再回來看兒子,或者我帶着兒子過來也是一樣的。”
靳西恒的勸說總是有說服力的,桑榆那理直氣壯的話也說不出口了,後來還是默默地挂斷了電話。
渝城現在有多亂,靳西恒進了城才知道,網絡暴力三天兩頭的就針對他家的人,他真是快要被逼瘋了。
顧俞北來接他的時候看着他一臉冰冷有點無所适從,他不會真的要撕了項文星吧。
“項文星住在什麼地方,直接過去。”靳西恒森冷的語氣裡不乏有些壓制不住的怒火。
“跟薛言清在一家酒店。”
“直接過去。”
“靳西恒,你還是冷靜一點,你好好的跟她談,千萬不要對她動怒,這個女人現在就是瘋了,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靳西恒一張臉緊繃着着,緊緊地抿着唇線沒有理會顧俞北的話。
到酒店的時候,靳西恒一身戾氣的下車,酒店的工作人員誰不認識靳西恒,看着他進來,就算是不是這裡的老闆,他們也沒有膽子去攔着。
薛言清看到靳西恒直奔項文星的房間疾步過去阻止他,他攔在他面前阻止他再走下去。
靳西恒暴脾氣的一把将他的衣領攥起來:“薛言清,你真以為你做的了護花使者,這是在渝城,你們姓薛的少管閑事。”說完随便一丢,薛言清就被他扔在了一邊的牆上。
顧俞北看了他一眼,薛言清這個人除了做生意之外,其他的沒有什麼可取之處,好丈夫做不了,因為他必須要做一個感天動地的孝子。
不管是從各方面他跟項文星都是兩路人,項文星的目的也明确,就是要利用他來對付項翰林或者林桑榆。
靳西恒按了門鈴,門是一刻也沒有猶豫的打開了。
項文星有些詫異的看着門口直挺挺站着的冷男人,片刻之後就勾了勾唇角:“靳先生,你這麼殺氣騰騰的跑到我這裡來,是想殺了我嗎?”
“項文星,我一直對你忍讓,你好想根本沒有放在心上啊。”靳西恒陰鸷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尖銳而冰冷。
項文星也不畏懼,反正早死晚死都是死,項翰林這麼逼她,她怎麼會讓他好過。
“你要是想殺我,我倒是沒有意見。”項文星一臉無所謂的聳聳肩。
靳西恒向前垮了一步,然後高大的身影就将她完全籠罩在陰影之下。
“你現在這個樣子不管多悲慘,一半是你自己咎由自取一般是項翰林,跟林桑榆一點關系都沒有,你要是真的能耐,怎麼沒本事向項翰林撒火?你以為他會多在意别人的老婆?項文星,你醒醒吧。”靳西恒恨不得捏死她。
項文星瞪着眼睛看他,靳西恒現在仍然是在克制自己的怒火,她是個女人,靳西恒不會大女人的。
但是她也聽說他把一個曾經陪伴了多年的女人給弄瘋了,靳西恒本來就是一個可怕的撒旦。
“如果項翰林不是為了她,又怎麼會推我?”
靳西恒的手一把捏住了她的肩骨将她退到了牆上:“他給桑榆洗白了記憶,那時候的林桑榆若是有記憶是斷然不會跟他在一起的,項文星,你還不懂嗎?你什麼時候看過他跟我拉下臉來搶桑榆,他如今會拉下臉來跟薛言清搶你!”
項文星一雙眼睛紅的厲害,不,這不可能的。
“靳西恒,你胡說什麼?”
“項文星,你如今做的是虧心事,她好不容易才能活到今天,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活的容易,活的随心所欲嗎?”靳西恒多想桑榆的性格變成以前那樣,至少不會這樣軟弱的被人欺負。
“項文星,你折磨不了她的,所有的事情我都會替她擔下來,我所有的财産都在她的名下,沒有我,她也能過得很幸福。”靳西恒知道,這一次的事情兇多吉少。
國際刑警已經開始着手調查這件事了,項文星興許隻是想吓唬一下桑榆,她不知道這件事的影響有多大。
但是這種無心之過會直接造成一個家的支離破碎。
“西恒,算了,走吧。”顧俞北聽到他的話,驚吓不小過去将他往外拉。
項翰林這個時候也過來了,臉色一樣不好看,靳西恒冷冷的盯着他。
“項翰林,我是不是該感謝你讓我們桑榆總是在經受這種非人的鍛煉?”
項翰林難得會看道靳西恒無可奈何的樣子,這一次的事情鬧大了是意料之外的。
“靳西恒,事已至此,你就是殺了我又能怎麼樣?”
“你不該出現在桑榆的生命中,她的前半生被陸淮害了,還沒等到過後半生就要被你折磨一番。”靳西恒苦笑。
項翰林似是因為他這句話變得不悅。
“你不是她丈夫麼?這件事無所不能的你應該能解決才是哪怕對方是國際刑警。”
項翰林對着他冷笑,人在惱羞成怒的時候想發火是正常的,靳西恒多半是知道這事轉圜的餘地沒有多少。
所以才先來項文星這裡發洩一通。
“我和你總是不同的,我可以為她不要命,但是你就不見得了,你連救她的資格都沒有。”靳西恒冷哼,同樣的不屑一顧。
顧俞北看着這兩個男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強行拉着靳西恒走了。
項翰林目光森冷的盯着靳西恒走遠的背影,可以為了她不要命,這樣的話,這樣的事他聯想都沒有想過。
他一直以來都是質疑靳西恒對桑榆的感情的,不過現在看來自己的一些質疑不過是自己不想承認的嫉妒罷了,愛而不得才覺得那人什麼都不好。
項翰文對着靳西恒的背影冷笑一聲,然後才轉身目光落在房間裡靠在牆上的項文星身上。
看她的樣子,剛剛肯定是靳西恒吓到她了。
“不是挺會出幺蛾子的嗎?怎麼了?”項翰林毫無顧忌的走進去,絲毫也米有在意快步走過來的薛言清。
“項先生,請你出去!”薛言清進去的速度也很快,順勢将項文星朝裡面退了一步,擋住了項翰林的去路。
項翰林目光冰冷的盯着擋在自己面前的薛言清,慢條斯理的擡手解開襯衣領口的紐扣。
“你知道你幫着她惹了多大的事情嗎?”項翰林沒有靳西恒那般的怒火。
項文星是沖動,而且不顧後果,但是薛言清行商多年,卻連護她周全的辦法都想不出來,反倒是助纣為虐。
“我隻是幫她做了她想做的事情,你呢,你除了責罵她,欺負她,傷害她,你還做了什麼?”薛言清不是個會說髒話的人,一言一行都展現了他的家教。
項翰林單手将他一把提到旁邊的牆壁上:“薛先生,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情,你一個外人,沒有資格胡說八道。”
項翰林從來都是個溫和的人,重話都很少說,更别說是動手了。
項文星看着項翰林徒變的臉色,心裡頭咯噔了一下,她一雙黑亮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他的側顔。
“項翰林,你以為我會怕你?”
項翰林不屑的嗤笑一聲:“我就是這麼以為的。”
薛言清想掙脫他的手,誰知道項翰林這個人的臂力驚人,他一個大男人影視掙脫不了。
“項翰林,我不會給你機會是傷害她的。”
項翰林徒然冷冷笑一聲,擡手一拳狠狠的打在薛言清身上,不留情面的一拳将他打到在地上。
薛言清被項翰林打的毫無招架之力,皺了皺眉,他沒有見過項翰林當真的打過誰,還是這麼狠。
“項翰林,做錯事的是我,你跟他過不去做什麼?”項文星擡腳大步的過去抓住了他的拳頭。
項翰林回頭看她,目光冰冷。
“是,你說的對,做錯事的是你,可是為什麼要找這麼愚蠢的人合作。”項翰林慢慢的往回站了一步。
“如果再不走的話,可能他今天出去就得挂彩了。”項翰林在看她卻是在警告薛言清。
“你走吧。”淡淡的掃了他一眼,作為一個男人,的确是挺丢人的。
薛言清一直看着她,到最後也沒能從她眼裡看出來一些有關他的情緒,項文星做的一切不過都是因為項翰林看,也是為了項翰林。
“不走難道等着他打你?”項文星見他不動,說話的分貝不由的提高了許多。
薛言清無比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連衣服也沒有整理一下的就走了。
項文星的手漸漸地松開,臉色比剛剛更加難看。
項翰林快手的握住了她的手腕:“項文星,原來你就這麼恨不得她死,你這一次做的夠絕,我和靳西恒都沒有什麼辦法,滿意了?”
他對着她,居然一點也生氣不起來,事已至此,就是打死她也不見得能挽回這件事。
“當然滿意。”項文星挽着唇角笑的一臉燦爛。
項翰林看着覺得十分刺眼,捏着她的手腕一下子十分用力。
“你也知道就此之後我不會放過你了吧。”
項文星揚着臉看他,也是十足的倔強。
“為了一個林桑榆?”
“不然你以為呢?你害的她此生悲慘,你覺得我會放過你?或者夏初晗那種下場更适合你。”項翰林臉上的表情越發的冰冷。
項文星當然沒想到項翰林是這麼想的,當即一張臉皿色全無,她惶恐的瞪着他的臉,所有的倔強和挑釁在這一刻都轟然倒塌。
夏初晗那個女人就是被靳西恒無情的害成現在瘋癫的模樣,項翰林居然也要這麼對待她。
“看來你是知道夏初晗是什麼情況,這樣我就不多做解釋了。”
項文星扯出一抹苦澀的笑:“好啊,既然我是靳渾身解數的也沒能做出點什麼實質性的事情來,就隻能聽天由命了,要殺要剮,随你的便,你最好把我也松緊精神病院,這樣我就可以永遠都不用看到你了。”
項翰林半眯着眼睛,稍稍一用力,她就被他輕易的拉進懷中。
“項文星,你還是沒懂我的意思,也沒懂靳西恒的意思。”他低頭看着她,依然是滿眼的冷漠。
項翰林不過是知道了靳西恒從錦城回籁就直奔酒店,男人在極度憤怒之下,殺人不是不可能,何況還是靳西恒這種人。
跟顧俞北混在一起早已經練就了殺人不見皿的本領。
“好自為之吧。”項翰林松開她的時候迅速的退了一步,項文星失去了依靠,一下子沒站穩,險些摔倒在地上。
“項翰林,我就是死,都不會放過你的。”項文星無法承認自己是錯的,如果自己承認了,誰來賠她這一生的悲慘潦倒。
都說林桑榆無辜,她又有什麼地方錯了,項翰林決然的轉身留下她一個人在原地低聲的啜泣。
她從一開始就知道她不會赢,不管是項翰林還是靳西恒,她哪一個都赢不了。
靳西恒剛剛回到靳園就被李恩叫去了主宅。
這些事一旦是上了新聞頭條,就變得一發不可收拾,靳百川當然是不會放任不管的。
“爺爺,您找我?”(www..)</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