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戰台上,或許會有些修為地位低于明睿和蔣立城的修煉者惋惜,兩人好歹也是仙王初期真仙,身家絕對是有夠豐厚,如若不被毀滅,拿來獎賞給他們多好,可他們也是明白,生死擂台還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定,那便是死者之物,将随死者永逝,這也算是仙音島贈予他們的最後一份恩澤。
相對于這些人的心思,作為一直不缺修煉資源的淩逸,他關注的則是夜空下的那輪耀日。
且不說随意散兩道光束就将明睿、蔣立城二人身上一切堅硬之物化為虛無,就說這長夜漫漫,一直保持着那般恐怖能量集聚當空,其間消耗的仙力就不可計量,由此說來,這日屬性真仙,起碼也是一名仙帝期的至尊強者!
從那輪耀日上的感受,讓淩逸有些後知後覺的現,自己好像因為修道以來一直未能遇到什麼像樣的敵手,所以警惕心潛移默化的弱了許多,哪怕是初到仙音島,那三長老出言要人殺他時,他雖有恐懼蔓上心頭,卻也沒有陷入絕望,因為他覺得,自己保命的最後一招從未用過,大不了就神識一動隐藏到宸蒼界本體中,即便透明的宸蒼界本體被仙音島島主、長老揪出,也不見得能夠破除宸蒼界進入其内去殺他。
可是到了如今,他才是現,以他此時的實力,要是真得罪了仙帝期強者,就算是一名仙帝初期的存在,也完全可以在他沒來得及動用神識,進入宸蒼界前把他挫骨揚灰!
基于以上種種,淩逸開始猶豫着接下來争奪仙王氣的比試,自己是否要隐藏一些什麼了……
黃蠻壯碩的身軀屹立在那廣闊擂台上,遠遠望去,就像是一葉大海上的浮萍般渺小,然而,卻沒有任何一個人的目光敢将其忽略,沒有别的原因,就因為黃蠻此人,幾乎可以說是仙音島島主、長老親傳弟子之下,年輕一輩絕對的最強者!
若不是因生得男兒身,自身過人卓群的天賦又達不到讓仙音島破壞規矩将其收之為徒的地步,恐怕他早就脫離了山主之名,位列仙音島地位最崇高的那群人裡,不過即便如此,他仍舊飽受仙音島高層的主意,不僅力妖山的地位在仙音島萬萬山城中水漲船高,連每年送到力妖山給予山主的修煉資源,也是要遠比淩逸這種中等山主多出不知幾百倍。
殺完明睿,黃蠻沒有多看耀日焚體的情景一眼,鋼鐵般的身軀站在擂台上像是雙腳生根,穩穩紮入擂台表面,他沒有叫戰,也沒有像仙音島島主方向炫耀什麼,神色淡定的立着,無聲,卻勝過千言萬語。
誰敢與我一戰?
這就是黃蠻的潛台詞,先前說他是年輕一輩最強者,可這個年輕,心明者都明白這個年輕的界限,總之,在對仙王氣渴求的那部分人裡,他就是無人能敵的存在,也有着霸占一份仙王氣的資本,站在擂台上一盞茶的功夫,無人膽敢與之叫闆,就是同樣出名的聖雷城城主呂塘、醉天山山主盧孟、花靈山山主窦花郎也是不願浪費大力氣去跟明知鬥不過打不死的家夥交戰。
如此這般,在全場寂靜的情況下,仙音島島主忽而開口宣布道:“既然無人應戰,那麼,力妖山山主黃蠻,可得仙王氣一份。”
仙音落定,黃蠻再次有些皮肉僵硬的咧嘴一笑,沖着仙音島島主躬身拜謝道:“多謝島主賞賜。”
言罷,他轉身飛回自己座位之上,由于那身殺氣還未消散幹淨,他周圍所有真仙都往四周避了避,煞是忌憚這位輕易便能力拔山河的大塊頭。
生死擂台上就此一空,一些與明睿、蔣立城那般想要表現一下自己的真仙躍躍欲試,可是他們的動作,還是在先前黃蠻殺明睿的陰影裡猶豫了一分,就這麼一猶豫,随着下一位登台者入場,就坐在原地再不敢動彈了。
新入場者身高五尺過半,身材相比黃蠻算是極其矮小,年齡從外表看像是四十歲出頭的中年,背部稍駝,不知是不是真的駝背還是因為懶散而弓,臉色黃裡透紅,有些神情渙散的小眼睛下面是一個通紅的酒糟鼻,嘴巴邊上還不時往擂台上滴落着透明液.體,身形晃動時刻不停,一襲大紅袍裹身,右手提着個葫蘆,邊晃邊往嘴裡灌着酒,令人新奇又不難理解的是,那酒葫蘆裡的酒好像永遠喝不完,即便他每一口都暢快痛飲……
醉天山山主,盧孟!
這人名号呼之欲出,在想起他的名号後,淩逸又放出神識掃探了一番,在盧孟沒有刻意隐藏的情況下,未曾将神識調動到極緻的淩逸也是輕易得出了其體質、修為的信息。
與之前王虎所得消息一樣,盧孟一身修為乃是仙王中期,雖不至黃蠻那等差一腳就踏入後期,卻也是渾厚紮實,顯然入此境界已久,而那酒靈之體的稀有體質,也是讓淩逸暗暗挂心,對于這種未曾見過的體質,其所身懷手段還是頗為讓淩逸慎重的。
盧孟登台,似醉非醉的卷着舌頭含糊道:“盧某很贊同黃山主所言之詞,為了早些回去躺着舒舒服服的喝酒,這比試還是去掉那些無趣的過程吧。”
“說得好!”
盧孟才剛說完,滾滾驚雷般的聲音便是從觀戰台上出,繼而人們便隻見一道金光閃電從遠處而落劈在了白石擂台上,雖不濟對這鞏固陣法強悍的擂台造成損壞,卻也是使得擂台輕微顫了一顫。
但凡知曉生死擂台名堂者,都十分清楚,這輕微一顫說明了什麼。
“聖雷城城主呂塘,久聞盧孟兄大名,望不吝賜教!”
呂塘身高七尺,看起來年約三十歲,一身黑袍,黑袍上繡着一道道金色細線,面容白皙俊朗,說起話來聲若奔雷,氣勢雄渾。
呂塘現身的刹那,淩逸望見,盧孟眼神渙散的目光陡然有了一瞬凝聚,但轉瞬即逝,又恢複了先前狀态,不過從這一瞬間的表現來看,以往傳言盧孟對敵總是“稀裡糊塗就赢了”的話,根本就是狗屁不通。
有些人看着明白,實際上很糊塗,而有些人看着糊塗,實際上比誰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