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将那漢子載一程吧。你瞧挺可憐的,大家夥兒都不容易呢。”
道路上居然有一修一輛牛車上坐了一對男女、兩個娃兒,那女人看着劍川一臉皿痕,臉色焦黃,似乎再走幾步就會倒地死去,不由心軟,對了自家男人低聲建議。
“哎呀,臭婆娘,就你多管閑事!快些走!快些走!莫要與陌生路人說話!”
“唉,他爹,你難道忘了我等性命是怎麼得來的麼?都道修家無情,術士無義,可是若非是那神秘修家救援,你我一家便如接天城中枯骨一般模樣了呢!”
“啊呀,你這臭婆娘,就是心軟!你難道忘記了先前那修家了麼?你救了他,身子給了他,可是其哪裡在意過你我凡俗性命與情愛呢?還不是遭了抛棄,嫁了我一個大老粗麼。”
“他爹,多少年前事了,何必提起徒增煩惱?”
“啊呀呀,罷了!救他一救吧!”
牛車兒本已是遠去百十丈了,沒有想到卻是有複回頭過來,到了劍川面前,那漢子道:
“這位兄弟,走不動了吧,上來載你一程如何?”
“啊,多謝!多謝!”
劍川艱難爬上那牛車車尾,中間隔了兩個孩兒與那漢子女人相對而坐。劍川深深鞠躬,對了那女人道:
“叨擾了!”
“哪裡!”
車轅上那漢子忽然回頭對了劍川道:
“這位兄弟怎麼傷的這麼重?”
“唉,天上那些修家突然展開的屠殺,令人毫無準備躲避,隻是略略波及便是這樣了。”
“哈哈哈,說老實話,老弟該是高興才是哩!”
“哦?老哥何意?差一點丢了命還要高興?”
“莫說波及生還還能不傷體骨,就是缺胳膊少腿兒,隻要能活着就該高興!你是沒有和修家接觸過呀,他們可是真正的陸地飛仙!取人性命不過一念之間,今我等能夠活命,全賴那神秘老神仙所賜,好生感恩吧!”
“老哥說的是!”
于是劍川便就和那一家人同車而行。三天時間,已然十分娴熟,那兩個孩子已是圍了劍川,糾纏了讨要好東西玩耍哩。劍川身無分文,一身修材法料耗得幹幹淨淨,沒奈何便取了一塊靈玉出來,剖開兩半,各自雕刻了一道兒玉符,做成了護身符給了那兩少年人。
那女人忽然詫異觀視劍川,卻是沒有言傳,隻是深深盯視了劍川一眼。劍川渾若不知,隻是那樣逗了兩個孩兒玩耍。好容易到了雲間派左近,那劍川對了兩位凡家恩人道:
“二位一路照顧,在下甚為感激,然在下身無長物,無以為報,留下一段經文報答恩德吧。”
說罷,劍川飄然而逝,隻是虛空裡飄飄蕩蕩落下來一張符紙,其上有養生法門一篇,可以延年益壽!
“沒有想到・・・・・・沒有想到那厮居然是神仙修家!沒有想到・・・・・・”
“他可能就是救了我們的那位神秘神仙大修!”
那女人忽然開口道。
“嗯?・・・・・・什麼?什麼?・・・・・・胡說!怎麼可能?”
“他給我們孩兒的靈玉,其品質遠過了人間界極限!可其随意将其剖開,做成了護身符,你道那東西可以随便制成麼?而且其用施法門含了有一絲兒救援我們那仙家的氣息哩!”
“胡說!你區區凡俗,哪裡知道這些?走吧!走吧!莫要再說了,我看你是憶起原來那厮來了吧!”
“我・・・・・・”
那女人歎息一聲,做了車駕遠去了。
雲頭上劍川忽然皺眉,好半時忽然笑了:
“這女人居然封閉了自家法能,下嫁了凡俗生活。看樣子是在體悟紅塵世界啊!這可是佛門、道家的手段呀!厲害!雖然發現了我之作為,居然不發一言!”
那劍川搖一搖頭,疾馳往雲間派山門處了。
雲間派也是當年大地洞天的大派,失去洞天,敗退到了蠻荒洞天,勢力驟降,如今已然淪落為二流勢力了。
一座山峰聳立,似乎在這四圍倒也是高大。整個雲間派建築格調大類天門派,似乎還有一些新進的建築,卻是一幅蠻荒洞天的做派,尖頂、寬大四沿,厚重處又含了一絲兒輕佻!那山門門樓高聳,其上有大家手筆‘雲間’兩字,端的帶有雲霧缭繞,神妙莫測的氣勢。
劍川小心過來,對了門戶口三位相對聊天修家道:
“諸位,貧道起手了。”
“呵呵,道友哪裡來?可有什麼事?”
那幾位修家也是一臉笑眯眯。
“我來尋你家長老石朗道友,諸位能否行個方便容在下進去山門呀?”
“這可不行,不過我等可以發個傳信符給石朗長老。”
“好,這樣也可。”
等不得一時,那石朗急匆匆趕過來,一見山門外與門戶處數位修家閑聊的劍川,那石朗大聲道:
“江水流道友,好久不見了。此次接天城事變,我還以為你出了意外呢?”
“呵呵呵,有勞道友惦記了!幸好沒有事。”
“快些走!此地不是說話的地兒,山門内小可居處去說話。”
“好好,有勞了。”
待劍川随了那石朗直入雲間派居第山門,那石朗對了劍川道:
“江師兄,我家宗門有大佬欲與師兄相聊一二,不知師兄意下如何?”
“随你願吧。”
劍川歎息一聲道。于是兩人轉了方向,對了一處低矮山峰飛過去,到了那山間中腰一座平台上,二人降落而下,那石朗帶了歉意道:
“江師兄,山上乃是我雲間派一位前輩,身份太高,不得不在半山腰候了一步步上去,以示尊敬呢。”
“呵呵呵,應該的!”
兩人一步步拾級而上,一邊寒暄些廢話,那劍川卻是左左右右仔細觀視此地一幹布置。有一座不錯的大陣,隐蔽了山間一座谷地,那谷地卻是有浩大靈光閃爍,似乎有一件靈器一般寶貝閃爍了了不得地法能波動。劍川自然假意不知,随了那石朗上了此山峰之巅。一座小院落,卻是有極其厲害一座大法陣守護,門戶左右兩邊各有一妖獸守護,那妖獸似乎已然突破六級中階了。兩人站立戶外,那妖獸直勾勾盯視劍川。劍川随意左右瞥了其二妖一眼,那二妖似乎神魂遭了掌控一般,眼目中波動閃爍出了其深深的恐懼與畏縮。
“老祖宗,弟子石朗攜友人江水流道兄前來拜訪。”
“嗯,是石朗呀,進來吧!”
“是!”
石朗前行,劍川随後,直直進去那院門,一座小石亭,有一位女修家,年紀已然老邁了,其面前一壺茶,數個杯盞兒,瞧得劍川二人行來,笑眯眯道:
“石朗,你也是許久不來了,是我老了不中看了麼?”
“啊喲,老祖宗,這是什麼話!小子哪裡敢做此想?隻是近來洞天事兒多,幾乎沒有時間呀。”
“有多少事兒?”
“老祖宗,您可是不知道!那天門派皿祭了自家上百萬低階修家凡俗與四鄰十數個門派,還将一座接天城百萬人口盡數皿祭了呢!”
那老婦人正在沏茶的手兒忽然一抖,而後又是一聲歎息道:
“唉,終究是經不起誘惑啊!”
“老祖宗,這位就是天門派接天城坊市主管大修,此次成功遁逃而出,逃來此地尋我呢。”
“哦,是了,前些時候坊市有修家傳出道友大手筆,我也是大為歎服呢?不過道友何以令自家坊市收購大量修材法料以助纣為虐呢?”
“我哪裡知道這些事由?隻是醒悟已然遲了。”
“那麼你麾下坊市修家怎麼不囤積脈石,卻又收購了大量修材法料呀?”
“大約前輩不知在下的經曆。我是親身經曆了那無盡海洞天與我大地洞天合歸為一洞天後,天地元能流失後的慘淡經曆呢!中高階修家為一點兒修材法料大開殺戒,屠戮其他整個宗門、宗族似如家常便飯啊。便是自家師兄弟也是放手對毆,以期獲取對方法料從而延緩自家神通消亡時間呀!那等慘境無可言語記述!良心泯滅,人倫淪喪,唯有自私、貪婪與殺戮!而此次天門驟變,似乎與那時候情景極為相似,故而在下便建議麾下弟子門人早作打算,早些規劃,以免臨死而不知應變!”
“呵呵呵,我也是比照道友那般做派吩咐石朗他們的。”
“嗯?”
劍川将眼望了石朗,那厮忽然笑了。
“是呀,我等也是照了老祖宗的吩咐行事的呢。”
“因何這般信我?”
劍川訝然道。
“就從你一點點自如的調遣上得出了信任呢!”
那老婦人笑道。
“如此說來雲間派在我接天城天門坊市中還是有些内應的!”
“呵呵呵,是啊,這就叫做防人之心不可無啊!想當年大地洞天失利,以我觀之,此事大有蹊跷,可是多少年歲月過去了,我等當初的懷疑派遍查所有無所收獲,然而那一絲絲懷疑卻是愈加堅如磐石了。不過天門也真是了得,我等居然無可能差遣修家打入其内部,數百年歲月也沒有經營得一個細作深入其門派為長,終是在邊緣,故而一切窺探皆是無可奈何啊!”
“前輩果然思慮深邃,令人驚歎!”
“呵呵呵,說一說你的所知吧?”
“正好小子也有許多懷疑想要與前輩一一印證一番呢。”
“請講!”‘
那老婦人遞給劍川一杯茶水,直爽了說道。
“居我在天門高層處印證,我可以肯定,當初大地洞天與無盡海洞天鏖戰,出賣大地洞天的果然乃是天門一派!”
“果然與我所料不差!”
那婦人歎息道。
“然而我卻不知道此中情由?有什麼理由可以使一個洞天最為強大的派别自掘墳墓,葬送自己基業的?”
“偏偏我卻是知道一些,不過也是不甚清晰!”
“請前輩賜教!”
“你知道我等所在這個世界叫做大世界麼?”
“嗯,不是很清楚!”
“呵呵呵,所以你不是天門自家親信呀!據我所知,那天門派有人曾今在蠻荒洞天發現一個小世界,便是現在天門所在位置某處。他們為取得此一小世界,同時又不惹其蠻荒洞天修家在意,不惜挑起與無盡海洞天的戰鬥,而後又将大地洞天拱手相讓,再自自然然敗退到了蠻荒洞天,收買了此地接天城老城主那厮,又助力老城主在一個神秘派别中取得高位,再相助老城主宗族後人新城主坐穩江山,進一步鞏固了自己在婁山一帶的諸家修派中的霸主地位・・・・・・”
“前輩,小世界難道比一個洞天還要重要麼?”
“洞天是大家的,小世界卻是自己的。”
“可是・・・・・・不過一個小世界,何況還不一定就是一個小世界呢!彼得之在手易,又何必這樣失去一個洞天的基業呢?這又不是魚與熊掌不可兼得的事兒呀!”
“這一點先前我也是不知道,不過近來看到蠻荒洞天天地神能元力漸趨枯竭,倒有了一個大猜測!”
“哦?”
“那就是諸家洞天天地元能遲早要枯竭,而守着小世界卻是可以不必忌諱這一點。”
“難道說他們設陣以無量修家凡俗皿祭,殘害萬萬性命,就是為了布得一座超凡大陣,将洞天世界元能收納入那小世界中去?”
劍川突然醒悟道。
“嗯,你這個想法或者還真是事實呢!”
劍川低首思量半晌,忽然歎息道:
“以自家宗門修家與無辜修家凡俗性命布陣?這也・・・・・・太禽獸不如了!”
“老祖宗,為何洞天天地元能會流散消失呢?難道這就不是一個陰謀麼?”
“呵呵呵,石朗,你倒真是一個陰謀論者!不過那可乃是大算師耗費了陽壽與無量修材法料方才算計而出的結論呀!洞天世界還沒有誰會無聊到懷疑其準确性呢!”
“或者有人蒙蔽了天機呢?”
劍川忽然道。
“嗯?呵呵呵,又是一個陰謀論者!便是仙人能夠蒙蔽天機于一時,豈能蒙蔽一世?這可是古往今來無數大算師的心皿呀!”
看到劍川低頭思量,那婦人笑道:
“我說江水流,你可有什麼方兒給我們身無小世界秘境的宗門一點建議呢?”
“或者尋找一個小世界!或者聯合諸方面大小派别合力攻擊天門,打到他開放小世界接納為止!或者趁别家沒人知曉其中利害,迅速退卻入儒家無涯洞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