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時光,劍川釋道二訣稍有參悟!其中原因大部自然是其本身修為已然元丹中階,故相較法訣入門之領悟遠勝初學!故此入門的修煉卻是快捷了許多,不過大管事卻是又來催了三四次了!
此次雖然是劍川遭了逼迫,然而其心下裡也是真正存了驗證的意思,故而卻是愈加小心,愈加仔細!好在有了大量得之藏經樓的自家從無涉獵的神文符篆,萬千威能強大法印,諸般神妙大小法陣。劍川全身心沉浸其中無論冬夏,不舍晝夜,隻是一點點領悟、一點點驗證,先是畫符,頌咒語,符成實證威能!而後再配以神文與諸般法印、法陣驗證其威能,然後細細記載,以為諸般驗證做對比。這一番功夫說起來容易,可是做起來實在難到幾乎搭上性命這樣的艱苦!
便是有一次,驗證一套劍川新悟的神文符陣,雖然有意識減了威能,然而在實證坊實證時,大陣爆毀,隻将劍川轟出去千餘丈,重創之下,連體骨都斷了些許,直是卧床月許時日,方才恢複。這樣情景幾乎成了常态,那大管事雖然對劍川多有看不慣,然而這般以生死來求證厚天袋制法,也是其心下裡略略感佩,後期居然不甚太過逼迫。
又年半後,劍川得了那八階妖獸皮革,而後那所謂洞府便遭了封閉,大約需八年才能打開!劍川歎息一聲,坐地上繼續實證自家諸般想法。那符紙與低階妖獸皮革宗門也是送了大量供其實證,倒不用擔心實證之材料不足!
劍川便仔細捉摸了開始策劃。用幾多法印,幾多神文符篆,何種神文,用幾多法陣,何等大法陣······同時深究其所能夠經受得起最大法印、神文符篆、大陣之類,一點點描摹,一點點謀劃。直直三年後才動手。
一番祭煉,又三年方成!
不過劍川當初應下卻是八年為期,所謂厚天袋成功了,自然便靜心練法。後兩年,劍川開始将已然入門的小乘佛法與太一禦神訣同時起修。小乘佛法以修戒、修定、修慧打下牢靠基礎,而後開始以得之四禅八定為基,參悟佛門六識之法,以六識養佛心,以佛心化舍利子,以舍利子入佛家果位,成就大德!
太一禦神訣卻是以修成太上正一都天大符箓諸般符箓為道種,合了自家神魂、法能,巧借天地元能成就太上天道神通。兩法雖突破甚易,然而修習起來卻是得熬慢功夫,積累功果,從而達成突破!劍川選擇其為修法,卻也是無可奈何,蓋修習符箓操之法能不多,受此地法能禁锢之害不大,勉強可以為用。
修行在佛門是頓悟!
修行在道門卻是以小養大累積成就質變!
所餘下兩年的功夫,不過将佛門小乘佛法,得了修戒、修定、修慧之初修法門,夜夜如老僧苦修。太一禦神訣卻是正經修符箓,那是日裡所勞作事兒,從無有懈怠!大約是劍川心下裡緊迫感深沉,根本不敢蹉跎半時歲月!
那一日,又複數道青鳥符箓傳音道:
“劍大師,如何了?”
此乃是尊主的話語。
空闊洞府裡還有好些符箓盡數乃是問詢祭煉寶物的,劍川無奈何出關,那尊主接了,将所謂厚天袋抓在手裡,行出去技法實證坊之密地,驗證其能。
現場唯有海魂道宗高層十餘人,便是那海魂道宗長老院三大長老之一,大海城城主吉陽老大人等都是在此,那技法實證坊尊主小心翼翼将那袋兒捏在手中,對了一邊數十隻妖獸,口中念了法咒,喝一聲收,那一衆盡數入了袋中,便是一邊一座數十丈高矮驗證技法的鐵塔也是不提防倏然而入了袋子!而後那尊主再喝一聲:
“破!”
袋子忽然閃現一道道靈光,其中飛出者卻盡數為皿肉與鐵粉!
“啊呀!”
如此結果,幾乎驚得一衆大能呆立不敢言語,這等毀殁巨力便是此地之衆盡數下洞天強者之列也是嗔目結舌,好半時,掌門似乎醒悟,喝一聲道:
“此法門必須得在我海魂道宗!”
此地宗門高層大能盡數鄭重點頭!吉陽老大人忽然迷離了眼眸,對了遠遠兒站立的劍川望了一眼,正好是劍川也同時觀視自己,便微微點點頭,不再說話,随了一衆大能行出去實證坊。劍川忽然滿心一沉,知道确是自己太過幼稚,居然相信了吉陽這種下洞天大能願意與自家蝼蟻一般人物同列!原本還暗自沾沾自喜,有了這般一座大靠山,卻不料其不過是在外表現了一副禮賢下士的模樣給他人看罷了。
所謂“厚天袋”實則劍川稱之曰小厚天袋者終是成功了,然劍川卻是又複惹來了一個大**煩!
半月後,掌門親來看望劍川,此時劍川已是搬來了一座新洞府,洞府内一應諸般功能房舍俱全,且溫和遠遠非是先前那牲畜棚兒一般冰冷。更為令人豔羨處卻是有數位頗有姿色元丹女修伺候,随時可以納為妃嫔媵嫱者。
“呵呵呵,劍大師近期可好?”
“多謝掌門老祖,弟子很好!”
劍川觀視掌門面上顔色,心下裡終是忐忑不安。
“劍大師,我拟封你為外門長老,專司教授那法袋以及厚天袋制作法門,你意下如何?”
“啊?這這這······”
劍川面色大變,心裡一陣惶恐,知道此事了得,若應下來,宗門得了此秘法,懼于此法門外傳,怕是自家性命堪憂呢。
“怎麼?有難處?”
掌門一臉不高興。
“掌門老祖,自古法不輕傳,乃是懼于因果!厚天袋為殺器,得之我手,所造殺戮必報應我身!何談神通大成,得證長生?況此法訣乃是家族祖上所傳下,豈能随意相授?此事斷乎不可!請掌門老祖收回成命!”
劍川一臉沮喪道。
“哼!長生?大約你似乎還不知道罷,此事乃是宗門長老院令谕,便是我也是無能為力!你還是應下得好!”
掌門老祖聞得其長生話語,面含譏諷,冷冷笑了恐吓道。
“老祖,此事沒得商量!”
劍川雖面上流露了懼意,可是其口氣卻是決絕!性命大事,豈能胡亂應答!
“是嗎?哼!”
那老祖大怒,拂袖而去!
“掌門老祖,掌門······”
果然次日,劍川便是又跌落雲霄,遭了打入寒冰囚修獄中重新過起牢獄生活!
渾身一坨巨大冰塊覆蓋,法能遭了冷凍,法體中細絲浸入禁锢,神通不得出!此地乃是寒冰囚修獄地底一層,莫說劍川元丹中階術士,便是元嬰大能在此地,此時也隻好聽之任之了!劍川時時受了此地禁锢之力壓抑,又有酷寒元能一點點逼迫,混體内外猶若受了小刀劃割刺骨,痛苦不堪,若無有以自家神能相抗衡,怕是已然遭了冷凍死去!
冰塊中劍川嘗試自家得之藏經樓中法訣,嘗試破解,卻哪裡能夠!
“唉,得之洪師伯那老鬼的六塊龜甲果然有了因果于我身!受難!受難吧!這也是一種報應啊。”
這般歎息言語罷,忽然心間那一層戾氣頓時煙消雲散,似乎有了明亮通透的心靈一般!于是劍川不再理睬那黑暗陰影裡無窮神秘細微晶絲一絲絲一縷縷侵入肌膚體骨中,禁锢法能!不再理睬刺骨般寒冷的刀割之痛,沉了心神,安靜參悟佛家六識之法和太上正一都天大符箓中種種神妙。雖然動不得一絲兒法力,此也使得劍川全身心投入參悟六識以便養佛心,修成神妙符箓以為成道種。
佛門經書,其實劍川在凡間便是涉獵頗多,那蓮花大寺中佛經萬千,諸家著述甚豐,所收藏也是不錯,幼時的劍川便是以佛經為啟蒙,以佛經為書道習練之文字,以佛經為唯一試讀經典,日裡勞作罷,餘暇幾為佛經占據,耳濡目染之下所悟甚多,加上其母叮囑誦經為家人祈福,更是将一顆佛心種下。此時囚于此地牢獄中,雖不能動用法能,然于習練佛法卻是無礙!隻是便如當年受困地底一般,寂寞無處可訴!唯有日裡高聲念佛。運施小乘佛法之修法門,嘗試修六識!
這樣子正兒八經的修佛方法,那誦佛的聲音日裡轟轟然響徹,引得數月一巡查的獄卒不停咒罵。
可劍川的修佛卻是無有斷絕!
六識乃是眼耳鼻身舌意,卻然非是凡家所謂眼觀、耳聽、鼻嗅、身感、舌嘗、意想,而是以六識為拟态,将佛門念力化為如同六識一般更其神妙的意境。佛家修六識,得一可以有一項神通自然得之,得六識全,則可能得了數道佛門神通,十分神妙莫測。然而此修煉卻然與道家符箓為道種不同,乃是需用天地元能,此乃是借用佛家極樂世界之功德為威能制敵,故而不受此地禁锢之害。
道家符箓卻是需要天地元能為助力,以萬千神妙大陣聚攏天地元能,以初窺天地道則演化為基礎,其上有成千上萬億計法印,神文符篆,合了法咒凝聚為大道符箓,回丹田中受元丹養成道種,以道種合神魂念力、自家修成法能、天地元能!以目前劍川佛門神通之能再加參悟,便可以相助練成大道符箓收了在丹田中,餘外則無力,唯有慢慢兒耗費時光,候其之荏苒了。不過好在初始運施制成大道符箓,可以稍稍調動自家丹田中元能為用,不懼此地禁锢之力幹擾!
初,每每三年便有修來此地問詢劍川願不願意傳授技藝!而後再離去,寂寞與死地一般的安靜便複纏繞了劍川。這是令人恐懼的,然而劍川曾有受困地底數十年之苦,其實還是可以忍耐,便是連那等禁锢之力強加的苦痛也是可以笑對,隻是心間那遭了吉陽大長老欺騙,讓強大術士藐視到無視的弱小卑微感覺的苦痛才是其真正難過的根源。
便是這樣苦修,無有白晝黑夜,不論何等痛苦也沒有稍稍退縮了心中那勇往直前的意志!大約是一個甲子時光過去,那劍川感覺自家小乘佛法居然悟通六識,得了佛心之妙,且憑空裡得了六道佛門神通,佛家天眼神通,佛門淨世神通,佛家大力金剛不滅神通,佛門孔雀大明王護法神通,萬佛吟唱神通,步步生蓮神通等,雖然皆為初階,神通之能不顯,然而此六種神通卻是各個顯出不凡來!佛家天眼可以窺破虛妄,淨世可以破除别家邪異道心,大力金剛不滅神通可以相助體魄堅強,力量大增······
而太一禦神訣也得了一顆神妙道種!此也意味着劍川佛家之功得了築基之妙,道家之功也是到了半步元丹。那丹田神宮中那顆大大七色元丹色澤愈加分明,合共生出的黑色元能愈加浩大,隻是遭了禁锢無力脫出去罷了!
第二個甲子,劍川此地居然再無人問津!然其身上那小山般龐大的堅冰卻是漸漸縮小,慢慢可見其随了體格蠕動。
又十年,劍川身具之冰坨完全融化,其法體亦是可以往來此地百十丈大小寒冰囚修獄。黑暗不再是困擾其目力的牢籠,酷寒與堅冰也不再是其鎮壓在此地的枷鎖,然而卻是沒有人再來此地問詢其是否願意傳授技藝!
又二十年,劍川法體化為金身,背附一輪大日,散發了浩大佛光,映照的此地一片明亮。其道種也是合了神魂、法能與吸納元能,将那太上正一都天大符箓生生祭煉了五層,一身紫氣滿神宮!
那一日,其正禅坐靜修,背負一輪大日法輪緩緩旋轉,内府丹田神宮中太上正一都天大符箓閃耀了萬丈豪光,映照的神宮燦爛輝煌,便是那顆七彩元丹也是光明遭了抑制,乖乖兒靠了在一邊旋轉!泥丸宮九宮大陣之所在,那神魂此刻已然道分三魂,其一乃是聖儒模樣,其一卻乎為一座金身大佛沱,其一卻乎道家一清貌相,隻是那三道人影模樣卻是劍川無二!九宮大陣合了佛門神通,演化為一座聖蓮,那劍川般模樣的三道神魂大佛陀、聖儒、道家一清相互靠背三面團坐聖蓮之上,雙手捏了印訣,口中似乎嗡嗡然念動了佛法萬千。那頭上一顆陰陽大日旋轉,其正是那太上正一都天大符箓演化而成,散發了萬端毫光,映照泥丸宮四方。
“突破!”
劍川忽然猛可裡睜開了雙眼,喝一聲道。
一時之間三十六天脈諸穴、七十二地脈諸穴、三百六十周天諸穴同時打開,那寒冷與莫名元能如同遭了強力吸附,如同洪流一般沖進諸穴中往丹田神宮彙集,劍川分神而用,自家三訣齊頌,浩然正氣訣,太上正一都天大符箓、小乘佛法嗡然而起,有三股風馬牛不相及的怪異法能環繞了其身體以太極般模樣怪異旋轉,急速入體。一股乃是億萬計佛家萬字符卍轟轟然直入,彙集去了七彩元丹,一股是無窮陰陽太極透體而入,往七彩元丹彙集,一股卻是無視禁锢之能的浩然正氣占了主導,浩浩蕩蕩彙集入體,操控了内府神宮,那氣息一道道固化,将那元丹脹滿膨大。
大海城小佛寺有僧侶數百,香火旺盛。此時有數位元丹境界高僧正随了一位元嬰境界大能老和尚演經說法,忽然那領頭的老和尚一怔,猛回頭,對了那大佛像仔細瞧視,隻見那佛像上金色萬字符卍金光大閃,忽然便倏然而逝,融入天地空間中不見。
“阿彌陀佛!”
老和尚顫巍巍誦出了禅語。
城北儒學院中諸位儒家大師推演法訣也是到了元嬰中階,那女掌教突破了元丹成就了元嬰,其時正運施法訣鞏固境界,忽然便是訝然擡頭,其目光似乎穿越了大殿,盯視那無盡蒼穹中浩蕩彙集的天地浩然正氣,隐隐約約歸複去了某處神秘之所在。
“難道是他?”
“是誰?”
其夫君此時還是元丹巅峰大能,貌相略略顯得蒼老,而那掌教卻仍舊似乎年紀中年。
“劍夫子!”
“嗯?斯人不是早已走火入魔死在海魂道宗了麼?”
“誰知道?要是夜夫子在便可以直接感知了,可惜其遠遊尋覓機緣,已是多年未回了。”
那掌教女先生歎口氣道。
海魂道宗丹坊重地,那城主大人吉陽大長老正與數位煉丹師一起煉制化神丹,正是緊要關頭,忽然天地元能大亂,那丹爐中火舌亂動,大是不穩。
“啊喲喲!何人突破?居然影響到神丹?快快快······穩住!穩住!”
轟!一聲響罷,那丹爐爆裂,一爐化神丹毀于一旦!
“查!是何人?啊喲喲!氣煞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