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清早的,這故宮白班的管理員去接班的時候,發現這管理室裡面睡着四個人,三個躺在專供休息的小床上,一個趴在值班的位子上,睡得還挺死,按理說值夜班的怎麼也得留一個醒着,盯着點,一般都是輪着來,一人盯幾個小時,可這今天怎麼全躺着了,而且,夜班六個人,怎麼還少了兩個呢?
“老玄頭,老玄頭”其中一個白班管理員推了推趴在值班座位上的人,叫道。
叫了半天,竟然沒有一點反應,按理說這種叫法,常人早就醒了,但是這個叫老玄頭的人,卻還是一動不動的趴在那裡。
這時候接班的一行人中,有些膽小的就有點犯怵了,不……不會死了吧,當然,他也就心裡想想,不敢說出來,畢竟這話太晦氣了。
這時,一行人又有兩個,走向那躺在小床上的三個人,按理說,都是大老爺們,平時來接班的時候,睡着的鐵定都打着呼噜,怎麼今天出奇的安靜啊。
“小王,小李,毛子”一頓呼喊,這三人竟然也是沒有絲毫動靜。
這個時候,犯怵的可就不止一個人了,所有人都感覺到事情的不對勁,那個喊着老玄頭的人,估計膽子也算是最大的,此時顫顫巍巍的伸出手指,想要探探老玄頭的鼻息。
看到這人的動作,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心都提嗓子眼了,空氣中突然特别安靜,仿佛都在等待着那預想之中的噩耗。
“咳咳咳……”
就在手指快要碰到老玄頭人中的時候,一陣重重的咳嗽突然從老玄頭的嘴裡傳來,吓得那探鼻息的人條件反射的向後退了兩步,嘴裡怪叫着“媽呀!”
旁邊衆人也被下的夠嗆,膽小的就差撒腿跑出值班室了,但是看着老玄頭緩緩擡起頭,站了起來,也就松了一口氣。
“你們這是幹嘛呢,進來也不說句話?”老玄頭一臉詫異中帶着點怪罪說道。
“我這個……你這個……”那探鼻息的人,此時竟不知道說什麼好,吞吞吐吐半天,最後探了一口氣,得了吧啥也别說了,難道跟人家說我以為你死了?那還不得說我咒他。
就在老玄頭醒了之後,誰在小床上的三人也是一個個坐了起來,打着哈欠伸着懶腰,似乎睡得特别舒服,然後看着一群人都圍着自己看,一副不知所以然的表情。
“我說你們值夜班怎麼都睡着了,亮子跟張娃呢?”這時,白班的班長李剛說話了,剛剛正是他去探的鼻息。
李剛年齡不大,二十八九,從部隊裡下來的,長得人高馬大,國字臉,滿臉的剛毅中帶着憨厚,是白班的班長。
“我也不知道啊,半夜時候好像聽着養心殿那邊有動靜,亮子跟張娃就去看看,他們三個都睡着了,我就心想着自己盯着點,可是後來我也不知道怎麼迷迷糊糊睡着了,睜開眼就看到你們了”
說這話的是老玄頭,是夜班的班長,估計六十多近七十了,在故宮值班最久的人,人不高,瘦瘦的,還稍微有點駝背,滿臉的皺紋溝壑,看起來挺和氣的,在值班室可謂是一寶,為什麼,人老經曆多啊,故事多啊,大家夥就喜歡圍着老玄頭讓講故事,尤其是故宮靈異事件。
衆人聽了老玄頭的話,尋思着,那這就奇了怪了,按理說老玄頭值班那麼久,而且就他一個人隻值夜班,從來不換班,不應該犯這種低級錯誤啊,再困也得叫個人起來自己再睡吧,而且亮子跟張娃呢,怎麼還沒回來,晚上出去查看情況,到早上還沒回來,難不成躲哪睡覺了,好好的值班室不好睡麼?
“不好啦,出事啦!”就在大家疑惑的時候,外面兩個人氣喘籲籲的跑來,嘴裡下氣不接上氣的喊着。
故宮因為白天要開放,所以白班的管理員遠比晚上的要多的多,每次接班的時候都要先派一批人去各處巡邏一番,而這兩個人就是巡邏的一批人中的兩個。
“咋回事,慢慢說”李剛眉頭緊鎖,看着二人着急的模樣,再配合剛剛發生的事情,隐約感覺到不對勁,肯定出事了。
“亮子死了,張娃瘋了,就在養心殿旁邊的戲台子那”其中一個跑來報信的人滿臉通紅的說道。
衆人瞬間炸開了鍋,問着問那,咋回事,咋就死了,咋就瘋了,自殺還是他殺啊,怎麼死的啊,上吊還是投井。
面對這麼多問題,這來報信的兩人根本不知道回答誰,也不知道怎麼回答,隻能是憋得滿臉通紅。
“安靜!過去看看”李剛嗷唠一嗓子,瞬間把場面鎮住了,然後一馬當先的走了出去。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來到了養心殿,這個時候剛剛巡邏的人已經圍在那裡,現場特别吵鬧,有問問題的聲音,有罵罵咧咧的,還有哭爹喊娘的。
“鬼啊,别害我,别害我”這哭爹喊娘的聲音,就是張娃!
現場隻見幾個人架着張娃,旁邊地上還躺着一個,就是亮子,眼睛張得大大的,眼珠子上充滿了皿絲,都要爆出來了一樣,臉部肌肉異樣的扭曲着,臉色白的吓人,沒有絲毫皿色,明白人都知道,這明顯是被吓死的。
張娃左扭右扭,想要掙脫架着他的幾個人,别看人長得黝黑瘦小,此時力氣出奇的大,幾個人眼看都要架不住了。
“老玄頭,趕快報警,小李,打120”李剛看着這種場面,哪怕是當過兵的他,也是被吓了一跳,稍微鎮定了一下,然後安排了一下善後工作。
不一會,警察和120都來了,醫生先是檢查了一下亮子,得出結論,受到外界刺激突發心肌梗塞,已經死亡,俗稱吓死,然後救護車把張娃拉走了,估計是送精神病院去了,剩下的就是警察的事情了。
警察先是封鎖了現場,然後勘察現場的,調取監控的,四處搜查的,都安排好工作已經進展開來。
不一會,現場的一位負責的警官被叫到了機房,也就是調監控的地方,看到了詭異的一幕。
監控顯示,淩晨兩點左右,這二人從值班室出來,走了沒幾分鐘,來到養心殿,中途沒有發生任何異樣的事情,但是到了養心殿,事情就變得不對勁了,隻見養心殿側宮的大門突然打開,就是正對着戲台子的那個門,之後亮子和張娃看着戲台子一動不動,突然畫面一閃,亮子已經躺在了地上,而張娃竟然做着一些媚态百生的女性動作,飄向了戲台,沒錯,就是飄,這一段被警官要求反複的放了幾遍,張娃突然好像不受重力影響,浮空的飄上了戲台,然後洋洋灑灑的唱起了戲。
之後就是快進,從兩點零幾分,到四點多,張娃硬是在台上蹦跶了兩個多小時,然後突然倒下,之後再快進,就是白班巡邏人員找到兩人的樣子,把張娃從戲台子上擡下來,張娃醒了,突然發瘋一樣胳膊和腿亂甩,打到了不少人,但是很快也被按住了,之後就是李剛他們過來,沒多久警察就到現場了。
“封鎖消息,影像資料拷貝一份,然後删了,所有人不能對任何人透露一個字”丢下這句話,那位警官談了口氣,然後走出機房。
走出機房之後,他掏煙,點上一根,狠狠的吸了兩口,然後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喂,丁科長,故宮這邊發生了一點麻煩,請你們雜事科派人過來看看”
“什麼事啊,一大早的”
“有點棘手,你過來看看吧”
“行吧,我馬上到”
不一會,一輛二手捷達停在故宮外面,下面走出一個人,看起來挺年輕的,但是弄得有點頹廢,握着一個銀白色的小酒壺,胡渣估計有些日子沒剃了,襯衫一邊插在褲子裡,一邊露在外面,腳上還踩着拖鞋,西褲配拖鞋,到哪都是爺。
他叫丁峰,是雜事科現任科長,具體這雜事科是管什麼的呢,簡單點說,隻要是靈異案件,警察沒辦法的,都歸他管,他的上面就是國安局,他爺爺懂點這方面,所以傳給了他,當然,他爺爺之前就是雜事科科長,後面傳給了老爺子的徒弟,最後再由徒弟傳給了丁峰,可以說,這地方,什麼稀奇鬼怪的事情他都見過,而且常挂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第一誡,這個世界沒有鬼,但是有沒有,他自己比誰都清楚。
“師兄,我覺得這地方很陰森啊,陰氣很重”此時故宮外面不遠處,文東上身穿着一件土黃色的T恤,下身穿着個大花褲衩和一雙人字拖,擡着頭看着故宮上空,一片淡綠色的雲霧環繞。
“恩,這裡要出大事了”易人還是背着手,一身白衣,就像一個年輕小夥子故作老成的樣子,然而他是真的老成,連文東都不知道他具體多少歲,隻知道二十年來,他的樣貌從來沒變過,易人同樣望着天空,點了點頭說道,語氣平靜的不能再平靜。
“那還等什麼,抓鬼去啊”文東此時一副鄉土氣息,旁邊放着那個黑色的箱子,裡面裝的都是他的寶貝,說完扛起箱子就往前走去。
“一切就看你的造化了”文東走遠後,易人自言自語了一聲,然後突然憑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