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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國物語 第二十二章 複仇的叢林

神國物語 極地西瓜 3167 2024-02-17 00:19

  很快,叢林妖精潛入摩古城林區的消息傳進城堡,引發統治者的惶恐。半年前,摩古城領着聖靈教廷在妖精聖地裡放了一把征服的火焰,也曾預料到叢林各處的妖精會向他們宣洩複仇的火焰。

  叢林的靈被燒毀以來,他們從沒有像此刻這般驚懼。這種驚懼則随着水季的到來日益加深。

  而那一天來臨了。

  在冰月将整個神國凍結成冰塊後,雨水如瀑流一般撞碎了冰雲,沖刷着冰層,發出轟隆隆的震響。一夜過後,從天空到大地,全是流不盡的水。

  水月在夜裡把濕潤的月光灑在雲層裡,積蓄起一湖的水。到了白天,浸滿了月光的雲不停地漏水,形成滋養植物的養料。在水的滋養下,樹木生長得極茂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地拔長。

  植被并不能滞留多少雨水,大部分水順着巨型蝸牛碾出的渠道流走,形成縱多交錯的河流,彙聚在一個個由術法挖成的巨坑裡,直接灌入地底。

  震耳欲聾的雨聲中夾着一聲聲長嘯。這些兇獸的嚎叫聲把班索從睡夢中驚醒。

  班索睜開眼,扭晃昏昏沉沉的腦袋,看到了依然昏暗的樹洞。不過身旁不見了冰塊,而是長滿了濕漉漉的藤條和藻苔。

  冰季已經過去了嗎?

  他詫異自己居然沒有被凍僵。念起昏睡前的情景,他以為一閉上眼就再也醒不來了。

  獸吼在樹洞外此起彼伏。不知怎麼的,他隐隐記得自己好像在一個夢境裡聽過更可怕的怒吼。他閉目苦苦思索,但是始終回憶不起到底夢到了什麼。

  那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夢?

  除了響亮的雨聲和瘆人的嘶吼,他還感覺大地在顫抖。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嗎?他趴在樹洞口,撥開附近的幼枝。隔着雨簾,他望見天空和大地一晃一晃的,而下方的樹海變得洶湧。

  大地在搖動,不,是樹在搖動。藏身的這棵樹邁出極粗壯的根足,用十分緩慢的速度行進。同行的巨樹有好幾棵,都前往同一個方向——摩古城。

  成群的叢林飛獸正在與盤旋在摩古城上空的鷹首飛獸厮殺。一些體型龐大的獸類穿行在樹木之間,接連不斷地奔往同一個目的地。

  難道人族在和叢林種族打仗嗎?

  班索爬出樹洞,站在滑溜溜的粗枝上遠眺,險些被雨沖刷掉。雨下得很大,像盆子裡的水直往下倒,讓人如同置身瀑布之中。

  一條藤蔓像觸手一般伸展,碰了碰班索的腳,之後緩慢地纏繞。班索因騷癢而察覺到這條藤蔓的存在時,它已然纏了腳踝兩圈。由這條藤蔓可知水季的雨水含有多麼旺盛的生機。

  藏身的樹比他印象中要高大得多,也許是受到雨水的滋養,居然瘋長到至少有一百二十身長的高度,也就是有一百二十個成年男子的高度,直接倒在摩古城,恐怕巨蝸殼城堡都會被推平。

  班索扯着藤條,小心翼翼地往樹底爬。才剛爬過兩根樹枝,他就退縮了。雨水把樹藻洗得太滑手了,樹這麼高,地面奔跑着大群猛獸,假使沒有摔死,也可能被獸類吃掉。

  他縮回樹洞裡。在這麼一個狹小的空間裡,他第一次産生所謂的安全感。

  這棵行走的巨樹雖然行動緩慢,但移動的距離卻不短。它行走一步即是三四十身長,從清晨走到黃昏,走進了摩古城。

  遠眺被巨樹踩爛的建築,以及屹立的競鬥場和城堡,班索有些失措。

  他把冰季留下的腐爛獸腿咽進腹内,喝了足夠多的雨水,恢複了一些體力,隻等逃生的時機到來。

  哨點、哨塔和樹堡的駐軍或許早就被抹滅了,因此林獸沒有受到阻攔。摩古城除了城堡之外都遭到猛獸的掃蕩,到處都是亂走的獸。獸的吼怒、戰士的喝喊、孩子的哭啼和女人的尖嚷混成一團。整座小城如同一鍋燒開的水,沸騰了。

  夜幕漸降,光線漸暗,班索目睹城堡騰起星星點點的火團。

  火團像雨點一般落在地面,把獸類抵禦在城堡外。這些燃火物是纏了易燃布條的箭支,浸了黑火油後十分耐燒,能點燃濕漉漉的枝葉,還不容易被水澆滅。

  不少樹妖精被火焰箭射中,被燒成了移動的火炬。它們撲進随處可見的河流中,被湍急的河水沖走。

  約摸百個樹妖精參加了攻擊摩古城的戰役。它們手握大石頭,像人族的投石機一般遠遠地投擲石塊。它們砸出的石頭缺乏精準度,要麼落到城中心的民居建築上,要麼砸到像競鬥場這樣比較靠近城堡的重要建築,也有部分石頭命中城牆,轟的一聲敲出一個缺口。

  空中的纏鬥決出了勝負,幾支從遠處調來的飛獸騎兵把叢林生靈一方的飛獸殲滅。占領了天空後,摩古城得以從容地把黑火油帶到空中。

  成桶成桶的黑火油被飛獸扔進叢林生靈的密集隊伍中,把地面的流水也染得黑乎乎的。

  班索聞到空氣中彌漫着刺鼻的氣味,于是從樹洞口揩下一指黑色黏液,用舌尖稍舔了一下,頓時震驚得瞳孔大睜。

  未等他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飛獸騎兵取出弓和箭,沾上黑火油,點燃,抽射。

  這一星火點穿過雨簾,擦過染黑的樹梢——“嘭!”

  黑火油爆開了沖天的火光,熱浪朝周邊席卷,所到之處一片火海。

  大火蔓延,黑火油迸射出的火舌将林木卷進濃煙中。

  受城外的火災影響,城内的走獸都驚惶地逃散。失去庇護的樹妖精被繩套勾住、拽倒,一一遭到生擒。

  叢林種族的攻勢停滞下來。摩古城為了調整守備力量,也暫止反擊。

  城牆箭塔内疲累不堪的射手被撤下去,換了一批。城堡的大門重新打開,吊橋落下,負傷的士兵被運入堡中。

  運送箭支的勞工在士兵長的喝令下返往城牆和軍械庫,街道響起了“哒哒”不絕的戰獸鐵蹄聲,窄巷裡絡繹穿梭着運送傷員和屍體的平民。

  一桶接一桶的黑火油被人從地窖内托上路面,一隻隻蛛形馱獸将其扛到豢養鷹首飛獸的塔樓。

  強健的飛獸帶着瘦小的騎兵和沉重的木桶竄到高空,穿過煙雲和雨幕,抵達叢林大軍的後方。騎兵割斷木桶的綁繩,讓黑火油落在蒼翠的樹海上。

  幾支着火的箭落下,又一朵絢爛的火焰之花綻放。任憑暴雨努力地沖刷,都無法遏止火勢。

  困在樹洞中的班索陷入了進退兩難的處境。外面是漫天大火,洞内是嗆鼻的煙氣。他後悔自己當初不敢下樹逃亡,那時未必會被抓住。眼下說什麼也沒用了,做事猶豫,缺乏決斷——這真是人的大敵。

  樹身攀附了大量藤條,他嘗試抓着它們往下爬。可是這棵樹着了火後步伐不穩,行走時搖晃搖晃的,讓他的腳底幾度懸空。

  摩古城的反擊号角響起了。

  密密麻麻的箭雨被高高抛起,“唰唰”地淋下。部分箭支甚至和班索擦身而過,可見他所在的樹已經進入箭塔的射程範圍了。

  叢林軍團固然得到雨水庇護,始終不能抵抗火的摧殘。在大規模作戰經驗豐富的人族軍隊面前,叢林軍團這種亂哄哄的攻城方式貌似一場鬧劇。

  班索倒希望這場鬧劇能上演得久一些,起碼能讓他有時間逃到安全的地方。他吊在樹藤上,被樹甩得一擺一擺的,很難抓準另一根藤。附近的火把他的皮膚烘得火辣火辣的,讓他感到刺痛。

  事實上,守城方不像班索設想中那麼從容。弓箭手瞧見迫近城牆的巨樹後,恐懼得雙腿直打哆嗦。這幾株被妖靈喚醒的水塔樹宛如巨人,投下的陰影覆蓋了大段城牆,也遮蔽了守兵頭頂的光日。

  “射箭!不要躲避,繼續射箭!一群愚蠢的蟲子!”

  在城牆上指揮戰鬥的士兵長憤怒地斥責手下的新兵。新兵們在抖蕩的城牆上站都站不穩,更别說要給複雜的床弓裝填長箭。忙亂地填好長箭并鎖緊絞盤後,負責點火的士兵舉着火把湊到箭垛前,手剛落下,床弓就震得散架。

  水塔樹在一片尖叫聲中撞上了城牆。

  高聳的城牆在水塔樹身下顯得低矮而脆弱,根本禁不住它的撞擊。被火焰包裹的水塔樹跨過護城的河流,“轟”的一聲推倒了半堵城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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