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絕·影大大的打賞，雖然不多，但确實是我第一次收到的打賞。
從中我體會到了前輩對于後輩的鼓勵。
謝謝。

　　===========以下正文============

　　在幽暗的地下室裡，聚集着一群群面黃肌瘦但帶着詭異狂熱表情的民衆，他們無一例外，右臂上都戴着一個窄長的黑色袖套，有的是專門做的，有的是隻是用破布拼湊出來的，這是他們共同的标志【陰影之手】。
在房間的最深處，圓形的的高台上站着一個表情嚴肅的神職人員，一手捧着一本黑色封皮的經書，另一隻手拎着一個搖鈴，每念一句經文，就輕輕搖動一下，偌大的地底空間中寂靜的隻能聽見這輕微的鈴聲。

　　“主說：我等生來自由，我等生來平等，一切壓迫欺辱淩虐我們的盡為邪魔！
”

　　“我等當從光明中來，往黑暗中去，去尋覓無盡的真理。
”

　　“薩多神降，萬靈寂滅。
”

　　“我等為惡，是尊崇神的旨意，我等不問為何。
”

　　“我們是神的子民，神寵愛的羔羊。
我們是暗影之民，我們是阿薩辛！
”

　　神父平靜右手一夾，合上了手上的經書，左手上的搖鈴卻沒有停下，随着急促起來的鈴聲。
下面的民衆們開始跟着狂熱地大聲呼喊神父剛剛念誦過的經文。

　　“我們是暗影之民！
我們是阿薩辛！
”

　　“我們是暗影之民！
我們是阿薩辛！
”

　　。
。
。
。
。

　　“這樣你會感覺很有意思嗎？
羅傑。
”卡山米爾還是老樣子，挂着一臉狐狸樣子的奸笑，坐在破舊的沙發上玩着手上的七色紙牌。
“你對人類的态度也未免太惡劣了吧。
在白天的時候裝作神父，宣揚一個不存在的邪神信仰；在晚上的時候又去毀滅他們殺戮祂們。
很有意思嗎？
”

　　“我警告你！
薩多神是存在的！
”但說着說着，羅傑自己也笑了起來。
這個惡趣味的瘋狂盜賊也被自己導演的鬧劇弄笑了，猖狂的大笑聲在這件破舊住宅中反複回蕩。

　　“哦。
【零↑九△小↓說△網】這個遊戲。
你還要玩多久？
”卡山米爾沒有跟着盜賊一起瘋狂，他的語氣裡帶上了一點擔憂。
“雖然這并不明顯，但你的所作所為已經觸犯到了許多善神的底線了。
尤其是你制造邪神信仰這方面，關于神祗的事，誰說的清楚呢？
”

　　“你沒聽我說嘛？
祂是存在的！
祂已經為我呈現給祂的好戲賜予了我嘉獎！
我看到了！
我看到了更多！
這個世界真是醜陋啊！
到處都是虛僞和僞善！
隻有薩多是不朽的存在！
哈哈哈。
”

　　“你真是瘋了。
”卡山米爾已經開始為自己當初的決定後悔了，哪怕是選擇王宮中制造出來的那些選定者，也比這個徹頭徹尾的瘋子要好很多，起碼還有培養默契的機會，實力的問題倒是次要的。
但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一股迥然不同的氣息從躺在地上的羅傑體内翻了出來，仿佛是沉睡了許久後醒過來的巨龍，給了卡山米爾極大的威脅感。

　　“你是什麼東西？
羅傑呢？
”法師從坐着的沙發上站了起來，雙手各攥緊了三張顔色不同的魔法卡牌。
他的額頭上滑下來了一滴冷汗，雙眼緊緊盯着掙紮着爬起來的羅傑，一刻也不敢放松，因為在他的精神力探索中完全沒有察覺那裡有一個活物！
雖然很害怕，但他還是出言詢問了自己的夥伴的安危。

　　“所以我就和你說了，法師老爺。
”那個人開口笑了起來。
“所謂的神，其實就是一群商人。
人類用對自己最沒用對神最有用的信仰，向神祗交換對神祗最無用對人類最有用的庇護。
神和人類其實都是一群小醜，神是絕對不會保護人類的，祂們隻會玩弄人類，甚至連懲罰都懶得給予！
”

　　“什麼？
！
”卡山米爾又往後退了退，此時羅傑居然是用兩種完全不同但卻同時存在的嗓音在說話！

　　“曾經！
我盜竊了一個神的供物和禮器，祂沒有理會我；我殺了一個神的牧師！
祂沒有理會我；我搶劫了一個教堂，當着那些神職人員的面，往他們禮拜的聖水裡撒尿，神還是沒有理會我；我毀滅了一個以虔誠聞名的小鎮，殺光了所有人，侵占了所有的婦女！
神還是沒有理會我！
神，隻不過是小醜！
神，不會保護祂的信衆！
”

　　“不管我如何殺生也好，如何的亵渎也罷，我的身上都沒有受到任何神的懲罰！
來的隻有那些自诩審判所有罪惡的裁判所！
他們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他們也同樣是人類！
他們不去指責審判那些虛僞的神，卻來審判我這個同類！
何其可笑啊！
我把全都放倒了！
把他們挨個上過之後，全都剁掉了手腳扔到了一間教堂門口，裡面的神父甚至膽怯得不敢出來為他的同好們治療！
可是，神還是沒有理會我！
”

　　“哈哈哈哈！
等我意識到這點時，我已經在這條道路上前行了八年了！
如果把我渎神的心思轉換為敬畏，那麼我一定是被冊封的聖徒了！
”羅傑忽然平靜了下來，低頭看着自己攤開的雙手和手腕。

　　“結果直到最後，我被抓住，被審判，那些神還是沒有出現！
抓住我，審判我的是一群人類！
和我一樣有着醜惡心思作嘔欲望的惡心人類！
自诩正義善良美好的神沒有出現。
。
。
這個世界還真是充滿了僞善和虛僞啊。
神祗們存在的意義到底是什麼呢？
”

　　。
。
。
。
。

　　最後兩人還是沒有進行過多的交流，過了一會兒，那個歇斯底裡的羅傑·坎帕爾又一次昏倒過去，等他清醒爬起來以後，又變回了那個一臉嚴肅的神父了。
他沒說什麼多餘的事，隻是微微皺了皺眉，向着卡山米爾鞠躬道了個歉，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不一會兒破洞的木門後就傳來了經文的朗誦聲。

　　法師松了一口氣，收起了手上的卡牌，晃晃悠悠地把身體砸在了沙發上。
歇了一會兒，掙紮着從懷裡掏出了一面鏡子。
那鏡子是黑框鎏金邊，細長的握手是純象牙雕刻成的，在背面還用愛松卡達魔紋寫着一句閃着淡淡銀**法光輝的銘文——【正視自己】。

　　“自由光輝。
”卡山米爾遲疑了一下，還是念出了開啟的咒語。
水銀的鏡面一陣扭曲後，映照出了一張與他相似的扭曲人臉。

　　“好久不見了，我。
”卡山米爾打了一聲招呼，就立刻把鏡面翻了下去，蓋在了大腿上。
同時打了一個響指，施加了一個【靜音結界】。
過了好一會兒，直到鏡子的顫動停下後，他才取消了魔法，又把鏡子翻了回來。

　　“氣消了？
”

　　“我一出來！
你居然敢讓我看着你那個惡心的東西！
你的趣味什麼時候變成了這樣？
要不要我幫你喊十個八個壯小夥兒來？
”扭曲的人臉又開始大罵起來，但卡山米爾卻沒有憤怒等其他的情緒，隻有深深的無奈。

　　“好像那個東西你沒有一樣。
不要和我說你在鏡子裡，沒有自己放松過。
别忘了，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們了解對方的程度是一樣的！
我知道你到底都幹了些什麼，換我我也會這麼做，而在我這個角度，換你你也會這麼做。
是不是？
好了不提了。
這次找你是有正事。
”

　　“哼！
”顯然對方的氣還沒全消。
但也沒有時間管那麼多了。

　　“你聽我和你說啊，事情是這樣的，一個月前啊，我。
。
。
”

　　一個月的事，說說也要不了多久。
不過幾分鐘後，卡山米爾就把所有的事和自己的猜測全都對鏡中的自己全都說了出來，并誠懇地提出了現在和羅傑關系的問題。

　　“那麼就是說你認為，這個羅傑其實上适合我們兩個一樣是有雙重人格的人？
你希望借助我的力量加固這個契約，保證他不會對你。
。
對我們下手？
”鏡中人發出了一聲嗤笑。
“别忘了當初是誰把我封印在這裡面的。
是你！
是你夥同吉爾梅德把我從身體裡剝離出來，放進這該死的鏡子裡的！
”

　　“是這樣。
可是我的兄弟，我現在需要你。
我想我們一人對應一個，重新簽訂契約，那麼就絕對萬無一失了。
實力也能大大增強！
你也不想那個盜賊傷害我們共有的身體吧？
你覺得這個方案怎麼樣？
”卡山米爾懇切地征求對方的意見，他很清楚這個被剝離出來的人格絕對比自己強大，不管是在戰鬥上，還是在智慧上，當初的分離決定就是因為自己怕被對方吞噬才做出的。
但現在有外敵的情況下，自然是要先一緻對外了。

　　“我拒絕。
”可法師萬萬沒有想到自己被封印起來的人格，竟然做出了一個這樣的決定。
這讓他大失所望。

　　“為什麼？
”

　　“你還是那樣愚蠢。
腦子裡盡是些小聰明，上不得台面。
”鏡中人哼了一聲，還是看在到底是同根同源的份上出言解釋道：“你結合一下，他所說的那些話。
一個從未聽過稱号的神，前後反常的表現，宣傳教義，掠殺為惡，還有他所說的那些之前做出的渎神行為。
你想到了什麼？
”

　　“什。
。
什麼？
”卡山米爾的腦内越來越亂，想不出真相，或說是他的大腦在下意識的回避那個他已經有些預感到的恐怖答案。

　　鏡中人已經懶得繞彎子了，或說他自己也被這個瘋狂的猜想吓到了，直接解釋了。

　　“你說他有兩個人格，一個是虔誠的牧師，一個是瘋狂的盜賊。
但是如果那些渎神的行為不是為了渎神而做的，是為了敬神做的，也就是那個牧師人格做的。
另外一個人喊的話不是為了挑釁神祗，而是為了求救。
。
。
還有，如果真的是一個生造出來的神祗，那麼為什麼還會有這麼明顯的神術【蠱惑靈光】的反應呢？
這就說明。
。
”

　　“這就說明羅傑其實不是一個雙重人格者，他是一個三重人格者！
他在把自己塑造成一個神！
那個看起來最瘋狂的盜賊，反而是最正常的那個！
”但他沒有再得到鏡中人的回答了。
因為不知什麼時候，朗誦經文的聲音已經停止了，卡山米爾又一次感受到了幾分鐘前的那種恐懼。

　　“走！
”

　　用【發送訊息】的方式把手上的鏡子扔了出去。
這就是他能做到的最後的事了。

　　然後卡山米爾的意識就陷入了一個幽暗的空間中，再也沒有了聲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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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戰場的另一邊。
陷入深度冥想的吉爾梅德臉上忽然露出來了一絲意味深長的微笑。

　　“三個要素，靈魂，肉體已經集齊了。
就差最後一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