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老頭陀很狼狽,身上的衣物早已片節不留。隻剩下一件黑貼身内甲。
内甲同樣破爛不堪,一縷縷的挂在腰間,露出了老頭陀幹裂的皮膚,令人驚訝的是其皮膚呈金色,隐隐還有金光溢出。
“玄龜護甲,金身咒甲。”四不像一眼就看出來老頭陀身上的來曆。
張天佑忙傳音問他:“我知道玄龜護甲是南州特産,不過數量較少,顯得極為珍貴,這個金身咒甲為何物。”
“那是皇級高手凝結出來的貼身護甲,這個老頭陀定是用佛印結合靈力凝練而成,看樣子也被你給毀的差不多了,不過他可以慢慢修複。”
就在兩人暗中竊竊私語之時,老頭陀掏出了一件衣服罩在了身上,
他佝偻着腰,雙手合十道:“娜谟吾戰佛,老衲感謝施主剛才救命之恩,施主的這門神通更在老衲之上,老衲甘拜下風。”
張天佑見老頭陀心止如水,腦神的波動極為平靜,從這點,張天佑知道他是真心誠意的服輸。
望着老頭陀微笑的目光,張天佑有些感動,不虧是皇級高手啊,寶甲被毀,險些迷失黑洞内,這種種事情疊加在一起,換到了别人身上不知道該如何暴跳如雷。
可老頭陀隻是微微一笑,仿佛剛才的事情都未生一樣。
“大師說笑了,大師何曾輸過,剛才隻是晚輩請大師指點一二,您不躲不閃,安然承受了下來,那裡存在輸赢之說。”
“善哉,善哉,隻因來之前,老衲感應自身将有一劫,剛才老衲在黑洞中仿佛過了無數歲月,其中心性的曆練真是一言難盡,最後還是施主幫了我一把,看來我的劫正應在了施主身上,小施主道心通明,為人豁達,老衲能遇到施主是緣分。”
張天佑看他嘴上說的輕松,當提到黑洞是其面部表情僵硬,内心不由自主的戰栗一下,這些細微之處瞞不過張天佑的天耳術。
按理說老頭陀是皇級高手,這些細微的動作不可能控制不住,隻能說明他在黑洞中,确實經曆常人難以想象的心性磨練,以至于提到黑洞,其内心不由自主的微顫。
四不像聽了這些話,似乎回憶起了什麼,怪異的蛇頭也露出了極度困苦的神情。
遠處傳來破空之聲,卻是趙姓道人及其師兄弟們趕了過來,其右側跟着一大群飛駝騎者,兩批人之間保持着一定的距離。
老頭陀厭惡地看了一眼那些道人,轉身張天佑說道:“小施主,老衲要走了。”說着看了看遠處智剛等人,輕歎了一口氣繼續說道:“智剛他們都是我的師侄,宗門之事我也無能為力。不過,戰佛門以戰勝同階,越高階為目标,而你那些師弟修為太低,他們不會下殺手的,所以你的師兄弟們不是他們殺的,希望施主手下留情。”
張天佑點了點頭道:“隻要他們不過分,我們也不想與人作對。”
老頭陀略微思索一下,身曲一扭就詭異的在眼前消失,張天佑隻看到其模糊的輪廓射進了戰佛門之中,轉眼又出現在眼前。
前後連眨一下眼的時間都沒有,老頭陀就轉回來了,手裡還提這一個人,這人帶着鬥篷,正是章敏佳。
在大家難以置信的目光中,老頭陀一把将他丢了過來。其身後智剛急促的喊了一聲;“師叔……”
老頭陀回頭看都不看智剛一眼,口中隻顧自個說道:“先前隻是以為此人練功出了岔子才同情他,如今才知道竟是投敵賣國的罪人,此等人我戰佛宗豈能收留!”
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邊走邊念道:“十年苦海無涯,今朝一戰了之,施主的恩惠,老衲永遠記得。”
張天佑左手接住章敏佳,如同老鷹抓小雞似的右手掐住其後頸,一把提了起來。
莫大長老大喝一聲:“好樣的天佑!把他交給我,我要将他押回清海派交給執法堂處置。”
張天佑将其丢給了莫大長老,耳邊去傳來四不像的傳音:“好狡猾的老頭陀,險些連我也騙了,怪我失憶太久,一時沒明白剛才那老家夥葫蘆裡賣的的什麼藥,讓他給跑了。”
“此話怎講?”張天佑詫異地問道。
“奪魂梵音,老頭陀是以他自己的心魔為源而修煉,此功法乃雙刃劍,心魔強大了既能傷敵人于無形,同樣容易反噬本體。這個老家夥絕對是來尋機緣散去心魔之危的。”
“原來如此,難怪他從黑洞中出來後,善良了許多。”
“之前他可沒那麼善良,他可是一心想将奪魂梵音轉移到你的身上。”四不像冷笑道。
“看來他在黑洞之中經曆了心魔的難,最終戰勝了它,摒棄掉了。”
“抛掉心魔談何容易,極有可能是他散去了奪魂梵音功,化解其中的戾氣。”
“我上次不就戰勝了心魔了,怎麼就不可以擺脫?”
四不像聞聽哈哈哈大笑起來:“沒想到,道友如此修為還這麼幼稚,心魔是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的。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每一階段都會有新的心魔生出,正所謂有正必有奇,事物皆有陰陽兩面的。”
張天佑聞聽後,對四不像深施一禮道:“謝謝道友指點,看來符合天道,修身養性,完善自我,鏟除内心邪惡,才是真正的道。”
四不像點了點頭道“說的對,其實修道也好,修魔,修佛也罷,即要符合天道,又要與日月争輝,還要不斷戰勝自我,最終達到與天地媲美。”
二人正在讨論之際,對面隻看到張天佑似乎陷入了沉思,不覺都有些心驚:難道同剛才那個修為極高的老頭陀一戰後,這家夥又陷入了感悟?不行,如此下去,這還了得。”
自老頭陀走後,戰佛宗就以智慧為,他心中既是氣惱,又是無奈。這個師叔平日裡對任何事情都不聞不問。這次突然提出要随自己同行,可到如今拂袖而去,連個招呼都都不打就走了。
心中的怒火轉移到了張天佑身上,現其身外環繞的銀色元精光芒黯淡了許多,急忙運用感知神通暗中探查了一陣,心中不覺大喜過望。
幻化門與陰煞宗裡面也盡是高手,不到片刻就已經看出張天佑身外的蒙蒙光團消散了許多,似乎有些後力不繼。
張天佑經過幾次大戰确實消耗過大,每戰勝一名對手都要全力以赴,尤其是對決老頭陀這一戰,比其他的對手都要費力氣。
儲存在體内稠密的元力結晶也消耗了七七八八,别說對方看出來了,就連大長老他們都瞧出來他的氣息降了許多。
對面三派确定了張天佑的狀态後,暗中互相交流了一下,開始集體向前移動,隻聽幻化門有人大聲說道:“張長老能夠戰勝這麼多人,極為接近皇級的高手也铩羽而走。由此看來,閣下定是靈劍門封界内不出世的老前輩,既然前輩扮豬吃虎,那就不要怪我等不客氣了。”
另一個高喊道:“天機宗曾與各門派有約在先,皇級高手不準參與蒼級以下之間的修者争鬥,既然前輩違背盟約,我們隻能群起攻之!”
這邊的同盟弟子頓時大怒,許多人同時破口大罵對方不要臉,意欲圍攻,卻先誣陷于人。
趙姓道人這一邊,姓陳的師弟在詢問他人:“馬師兄,那人明顯不是皇級,他沒有法相哦,我們是不是要幫他一把,那麼多人一起動手,他一定受不了。”這名道人竟然動了恻隐之心。
趙姓道人擺了擺手道:“陳師弟少安毋躁,靜觀其變,那家夥比你我都強大,怎麼會被人輕易打到。”
姓陳的道人“嗯”了一下不作聲了。
五名大長老組成五行陣,趕在衆多敵人撲過來之時,擋在了張天佑面前。
申大長老怒須張,對着智剛等人喝道:“想趁機占便宜麼,那就先過我們這一關。”
其他幾名大長老更不同他們廢話,直接運用五行陣法凝出五道彩色光芒,分别化作五人的靈器模樣向對面打頭的敵人擊去。
一時間刀劍仗棒漫天飛舞,靈力與元力相互交織。
智剛等幾人并未将申大長老他們放在眼中,當即使出各自法決,釋放出各種攻擊迎上了對方。
一陣爆響聲中,智剛等人低估了對方五行陣的威力,一擊之下吃了大虧,震得他們氣皿翻湧,連連後退。
有人驚呼“不可能,”也有人喊了一聲“好大的威力”更有人連連咳嗽,兇中煩悶無比,卻是受了輕微内傷。
幾名大長老見之喜形于色,金大長老得意的大叫道:“智剛老兒,叫你們知道我們的厲害,反轉五行攻擊。”
随着他的話音,一團乳白色的半圓光團從五名大長老身上浮起後,瞬息化作一面碩大的圓盤,下面的青、紅、黃、黑四層光團的頂部正處在圓盤的中心點。
圓盤在五人頭頂高度旋轉着,其四周的破空之聲刺耳難聽,光看度就令人眼花缭亂。
隻聽得莫大長老帶着四人組成了的另一隊五行陣,在後面大呼小叫道:“他們全力維持陣法,我替他們說,這叫金秋之月,是我們幾個老頭子琢磨出來的,請大家品嘗一下月餅的味道。”
金秋之月突然爆出耀眼的光芒,光芒中射出了一團較小的黑色光圈,與此同時籠罩五名大長老的光團中的黑色光團注入了圓盤内。
“秋月之水”在莫大長老配合的高呼聲中,黑色光盤電光火花一般的切進了敵群中。
黑色光盤旋轉着,所向披靡,如刀似劍,更像圓形的鋸齒将幻化門弟子幻化出的諸多分身切成無數段。
分身中不時的跳出一個個真身來,這些真身逃到後面連忙施法将斷為數截的分身召回至體内,再輕身一抖,又是無數分身四下裡彈出,隻不過氣息似乎暗淡了一些。
當黑色光盤帶着嘯聲纏住戰佛宗弟子之時,智剛大喝一聲:“結金剛法陣!”
前排的戰佛宗弟子應了一聲“諾!”後,九人一組,每人左胳膊挽住另一人右胳膊,面向朝外,雙手合十,一齊喝了一聲:“戰佛金剛無敵印!”
九人腳下浮現出一個大大的金色蓮花,蓮花見風就漲,如同手心一般将這九人捧在裡面。
黑色光盤圍繞着金色蓮花來回旋轉,爆出一陣鐵器碰撞聲響,鋸出了無數朵火花,智剛等人死死的盯着金蓮,眼看着金蓮變得稀薄,最後潰散。
智剛帶着一幹弟子揮出禅杖,出了幾十道金獅降魔印擊打在了黑色光盤之上,一聲爆響光盤爆炸了。
處于爆炸中心的九名弟子躲閃不及,隻得運起金身法印決來護體,不過其功效同先前的老頭陀的金身咒甲相去甚遠,一陣精光過後,這些弟子個個東倒西歪,顯受傷不輕。
張天佑這邊的弟子看到大長老們大神威重創敵人,都歡呼雀躍起來,必勝之心高漲起來。
不過張天佑卻看出了不妥之處,申大長老的五行陣中的一名趙家大長老的氣勢弱了近半,僅能維持五行陣法運轉而已,這名大長老正是水屬性的,剛才那一擊差不多耗盡了他的大半元力。xh:.218.2o4.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