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幾天,岑雁終于造訪了李雲家,而出乎意料的是,來的人除了她以外,還有一個小家夥也跟着來了。
“寒寒!”
李蘊涵剛從二樓下來,頓時一個小小的身影撲到她懷裡,嚎啕大哭起來,“我好想你!嗚嗚嗚......”
李蘊涵吓了一跳,待看清來人後,身子才放松下來,拍着她的後背,一本正經地訓斥道:“哭什麼哭,又不是一輩子都見不到了!”
“可是......可是......嗚嗚嗚嗚.......”
柏一楠哭得話都說不出來,緊緊抱着她。
“好了,别剛見面就哭哭啼啼的,搞的我也.......我也......”
李蘊涵的眼眶也有點紅了,帶着哭腔道,“不要哭了啦!楠楠。”
“寒寒!嗚嗚嗚......”
柏一楠卻哭得更傷心了,“我舍不得你!寒寒,你和我一起去百花宗好不好?”
“不行的啦!”
李蘊涵哭雖哭,态度卻很堅定。
“那裡不适合我,你自己去吧,你也要長大了,不能再這麼怕生了,還有别再那麼聽話了,多長點心,别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嗚哇――!”
李雲坐在客廳,看着兩個小姐妹直接在樓梯口互訴衷腸,笑了笑,看向對面的岑雁。
“岑老師,真是麻煩你來跑這一趟,舍妹的事辦妥了嗎?”
岑雁将手中一疊文件扔到桌上,目光炯炯地看着他道:“這些就是寒寒的學籍資料,畢業證明,以及我親手寫的推薦信,到時候你隻要準備好金币,就能帶她去寒螭門報名了。”
“感激不盡。”
李雲點點頭道,但沒有去拿資料,隻是看着她,“岑老師還有什麼事嗎?”
岑雁收回目光,終于道:“果然,外面那些人都被你耍了,你身上的元陽竟然還在!”
“隻是無奈之下的自保之舉。”
李雲笑道,“岑老師不會出去告密吧?”
“哼。”
岑雁抱兇靠在椅背上,将兩團渾.圓擠出一道美妙的弧線,淡淡問道:“雖然不知道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但是孟老太婆的孫女,的确是因為你才再次突破覺醒的吧?”
“那隻是她努力的成果。”
李雲說道。
岑雁自然不相信他這說辭,隻是冷冷看他,而後搖搖頭,說道:“小子,你知道自己這一次得罪了多少人麼?”
“岑老師。”
李雲無奈看她,“你覺得我能拒絕嗎?”
“那是你的事。”
岑雁卻不以為意,說罷,目光忽然一掃,李雲頓時背脊一涼,再次生出身體被看光的感覺。
“咦?”
随即,岑雁似發現了什麼,不由問道,“小子,你怎麼才三個皿脈特性?”
李雲臉上沒有意外,問道:“有什麼不對嗎?”
“别和我打馬虎眼!”
岑雁瞪了他一眼,說道,“如今你的消息早就在上層傳遍了,除了那秘法本身,你以為自己還有什麼秘密不成?”
“你是成功使用了木人丹吧?那特性呢?不朽木人身呢?”
“抱歉。”
李雲聞言,卻目光一轉,帶着歉意道,“岑老師,關于此事,帝國已經讓我三緘其口,縱使你現在問我,我也――”
說着,李雲看着岑雁始終面無表情的臉頰,心中一動,旋即語氣一轉,“當然,岑雁老師您對我有大恩,如果你一定要知道話,我也不是不能告訴你。”
“你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然而岑雁壓根沒有上當,冷哼道,“就為了一個與我無關的消息,就想要讓我用掉你的人情?”
李雲立即聳了聳肩,笑而不語。
“此事不用你說,我也能猜到。”
岑雁又不屑道,“既然上面會對你的秘法如此重視,那此事絕對不會有假,也就說,你的确使用了木人丹,但它并沒有為你帶來新特性――”
“而是特性融合了!”
李雲微微一怔,對她豎起大拇指,佩服道:“不愧是岑老師。”
岑雁嘴唇一抿,得意道:“你奉承我也沒用,隻要記得你欠我的人情,以後必須答應一個要求就好。”
“是力所能及的要求。”
李雲立即強調道。
其實到現在,他已經隐隐猜出岑雁會提什麼要求了,不過真那樣也沒什麼,畢竟虱子多了不癢,隻要拖着就是。
等到三年後學院畢業,有晨光之助,李雲還真不相信,那時還有誰能逼他。
“放心,絕對是你力所能及的事。”
岑雁也悠悠道,目光飽含深意,同樣沒點破。
“好了。”
說罷,岑雁站了起來,“既然事情辦完,我也要走了。”
“楠楠,走了!”
先是喊了一聲,岑雁轉身來到兩個小妮子身邊,揉了揉兩人的頭發。
“老師。”
李蘊涵終于記得這裡還有一人,忙打招呼道。
“嗯,不錯。”
岑雁看着她,點頭笑道,“你果然沒讓我失望,就算在家裡也沒放下修煉,記得去宗門也要繼續努力,不要丢我的臉!”
“嗯。”
李蘊涵認真點頭。
“老師,這麼快就要走了嗎?”
柏一楠還有些舍不得,說着還不斷抽噎。
“行了,走了。”
岑雁瞪了她一眼,“整天哭哭啼啼的像什麼樣,教了你三年都沒把你教回來,真是的,性子這麼軟,以後注定是相夫教子的命!”
柏一楠被說的身子一縮,目光卻悄悄瞥了眼跟着過來的李雲,面頰一紅,低聲喃喃道:“相.......有什麼不好嘛。”
“你說什麼?!”
岑雁将手放在她頭上。
“沒,沒什麼!”
柏一楠似乎也被自己的話吓一跳,連忙搖頭。
“人小鬼大!”
岑雁說着一把抱起她,忽然想起什麼,轉頭看向李雲,“對了,柏家讓我帶話說晚上設宴請你――你應該不會去了吧?”
李雲聞言一頓,眼中閃過詫異,搖頭道:“岑老師,您替我謝過他們的好意吧,如今的确不合适。”
他沒想到柏家還對自己不死心,當初他借口說要畢業後再考慮,結果柏家這麼一等,就等出個市考第一的狀元,怕是現在早就又悔又羨了。
“行。”
岑雁無所謂地點點頭,“我看他們也沒抱太大希望,單單一個天陰宗就将老柏吓的夠嗆,更别說因為你,鎮上前些日子烏煙瘴氣的......”
岑雁邊說邊走出房門,最後道:“我走了,雲小子,記得照顧好你妹妹,六百萬金币看着多,但絕對負擔不起你們倆的修煉用度,你自己以後看着辦吧。”
“放心吧,老師!”
李蘊涵此時自豪道,“我哥的元陽老值錢了,還用不完,每次六百萬金币,肯定夠我們花了!”
“嗯?”
岑雁本來已經要走,此時聽到李蘊涵的話,當即回過頭,卻見李雲雖然苦笑,但沒反對的迹象,頓時古怪道:“李雲,難道你真打算這麼賣――賺錢?”
“呃。”
李雲尴尬道,“岑老師放心,我心裡有數,除非萬不得已,我不會繼續這麼做的。”
“我說的不是這個。”
岑雁卻目光怪異道,“難道你不是為了童子功才弄的這身元陽?”
童子功?
李雲聞言,心中立即一凜,忙問道:“岑老師,你說的童子功是?”
“你真不知道?”
岑雁的面色更奇怪了。
“因為曹校長也不知道。”
李雲無奈道,他早就隐隐看出來,曹老頭對童子功也隻限于“久聞大名”的程度,至于具體的修煉内容以及秘密,則完全不清楚。
“那死老頭――”
岑雁翻了個白眼,歎氣道,“不過也對,除了世家外,尋常武者也根本不會去了解這種冷門功夫。”
李雲聞言,心中一動,擺出洗耳恭聽的模樣。
岑雁終于緩緩道:“如此說來,那你還真是歪打正着,要知道,童子功修煉關鍵就在于元陽,而之所以有二十年大成之說,就是受限元陽的自然增長速度,畢竟按照常理,除非體質特殊,否則,似元陽元陽這種人寶,都是無法依靠外力增長的。”
“而一旦你童子功大成,那這身元陽就會盡數化作先天純陽童子氣,到時候,你就想再做這生意也做不成了。”
說到這,岑雁又奇怪看他,“不過,你竟然找了能增長元陽的武學,這還真是聞所未聞――現在外界都被你融合奇物的秘法吸引了目光,但等到以後......總之你自己多注意吧。”
李雲忙問道:“那這童子功對世家,對你們天人來說,究竟又何好處?以至于――”
“讓佛宗都被迫将之公開出來?”
“咦?”
岑雁聞言來了興趣,看着他道,“這消息――難道是你自己猜出來的?”
李雲點點頭。
岑雁無所謂道:“你這麼說倒也沒什麼錯,不過将之徹底傳開的可不是我們,而是帝國,至于童子功的好處――”
岑雁忽然語氣一頓,咯咯笑道,“自然是在于特性了,不過,這世上修煉童子功的人不少,但你又是最特别的,隻要你真能修滿三門絕品武學,擁有諸多特性......”
“岑老師,究竟是什麼原因?”
見岑雁老是打啞謎,李雲忍不住追問道。
“我如果和你說了――”
岑雁卻看着他,玩味道,“那這算不算又一個人情?”
“......”
李雲無奈搖搖頭,“算了,反正我遲早能知道,況且,既然能被你們如此看重,這童子功必然又是和配――皿脈繁衍有關吧?”
“嘁。”
岑雁不甘地啧了聲,态度立即一轉,也不承認或否認,而是直接道,“既然你不想知道,那我走了。”
“嗯。”
“老師再見,楠楠再――”
李雲剛點頭,李蘊涵更是才話說一半,就見面前電光一閃,岑雁已經抱着柏一楠消失在原地。
隻剩下天邊一道電芒飛舞,似乎還有柏一楠隐隐傳來的尖叫聲,漸行漸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