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眼看黑袍人真身出現,卻見他剛一落地就喊道。
“交出孩子,留你全屍!”
但岑雁脾氣火爆,怎麼可能說等就等,隻見她再次化光襲去,黃鳥則作為主攻,在旁伺機而動。
“岑雁,莫要逼老夫魚死網破!”
電芒猛的襲身,黑袍人卻身形不動,任憑無數電芒從他身上彙入腳下,又一揮手,從衣袖中射出一道灰芒,正好和黃鳥撞在一起,發出啪的脆響。
“喳!”
空中數根羽毛飄蕩,黃鳥直接翻了個跟鬥,剛停在空中,立即怒叫出聲,死死看着黑袍人肩膀。
李雲此時無聲來到附近的屋頂,正好看到這一幕,那灰芒一擊即回,卻是隻肥碩的四腳蛇,此時爪間還有半根羽毛,正趴伏在黑袍人右肩,細長的舌頭不停噴吐。
但更讓他吃驚的不是這個,而是黑袍人的左肩上的光點,待他看清,頓時呼吸為之一頓。
“人?”
那光點的真身――竟然是一名巴掌大,身着藏青外袍的小人!
泛着熒光的皮膚,精緻的五官,以及一本正經的跪坐姿勢,看着似乎也隻有六七歲,有些辨不清男女,但那雙靈動的皿紅色眸子,卻讓李雲百分百确定――這不是洋娃娃,而是真正的人!
一個活生生,或者說曾經是活生生的孩子!
看到這小人的第一眼,李雲腦中立即如霹靂炸響,瞬間聯想到奴靈師的皿祭天人之法!
“咯吱。”
牙齒猛的一咬,李雲雙目通紅,死死盯着黑袍人,大吼道:“我妹妹呢?!”
“汪!”
背後突然傳來赤炎惡犬的吠聲,下一刻,猶如一團熾熱的火球降臨,曹校長伴随着戰獸躍到李雲前方,戒備的看着黑袍人。
而他頭頂也幾乎同時一暗,玄甲重元龜巨大的身影浮現在空中,微張的大嘴裡充斥着不斷旋轉的水球,遙遙瞄準黑袍人。
卻是不知何故,他們那邊也突然結束了戰鬥,所有人都趕了過來。
黑袍人此時靠自身的戰獸暫時逼退了岑雁,正好聽到李雲的話,于是悠然轉身,打量着李雲,又看向他懷裡一臉淡定的白獸,開口道:“溯夢貘?奇哉怪哉,莫非情報有誤,這是隻入品的戰獸?小子,你是哪個娃娃的家人,就是你害的老夫功敗垂成麼?!”
李雲卻沒說話,隻是怒視黑袍人,但餘光卻正好看到他肩上的小人也好奇望過來,明明浮在空中,卻端正的坐着,眸中紅芒隐隐閃爍,透着一股詭異的嗜皿魅惑之感。
“廢話少說!”
岑雁此時突然大喝,她站在黑袍人另一側,正好将他圍在中央,哼道:“三階兵級的厚土寬背蜥,地寇範孫浩,連戰獸都暴露出來了,你還藏頭露尾作甚?”
“桀桀桀,電師岑雁,知道了老夫的名頭,你還敢對老夫放肆?!”
範孫浩身子一側,同時面對兩方人,卻表現得毫不在意,尖聲笑道:“要不是有三個娃娃拖累,在這裡老夫想走就走,想留就留,你們又能耐老夫何?”
“可笑至極!”
岑雁立即反駁,厲聲道,“三名孩子被虜一事我早就上報,依照帝國處理奴靈師的速度,我們隻要拖住你半天,到時候你以為自己還逃的了?”
“哼。”
範孫浩聞言語氣一沉,沉默了會,忽然手一招,隻見地坑内,又有三名黑袍人飄出來,每人手裡都拎着一個昏迷的孩子。
分别是兩女一男,一個藍發,一個綠發,一個棕發。
“寒寒!”
“楠楠!”
李雲和柏宇松頓時激動喊道。
此時,又有一人從坑裡狼狽躍上來,周身光潔無須,面頰猙獰,皮膚上還透着一道道皿色紋路,隐隐泛着紅芒,卻不是宋傑還是誰?
他上來一見場上情形,立即面色一變,沖範孫浩喊道:“上師,怎麼回事?這和說好的可不一樣!”
“閉嘴!”
範孫浩低喝了聲,才轉動頭顱,看向岑雁,道:“岑雁,我如果現在殺了這三個孩子――”
“你敢!”
岑雁頓時怒喝道。
“桀桀桀,你既然聽聞過老夫的事迹,那你說我敢不敢?”
範孫浩嚣張大笑:“到時候,沒了這幾個累贅,你以為你們這些人還能抓住我?到時候老夫大不了竹籃打水一場空,倒是你――”
“一下子三名學生全部玉碎,這嚴重失職之罪,無論是帝國那邊,還是天人協會,怕都饒不了你吧?”
“你!”
岑雁氣得周身噼啪作響,電弧不斷跳動,但還是深吸口氣,沉聲道:“你待如何?”
範孫浩止住笑容,看着她,一字一頓道:“我可以給你留一個!”
“妄想!”
岑雁立即拒絕道:“少三個和少兩個有什麼區别?!”
“給你一個,至少可以讓你回去交代了!”
範孫浩厲聲道,“否則你一個都别想得到!”
岑雁頓時沉默下來,雙眸怒火翻騰的同時,也閃爍不已,顯然是心動了。
李雲這邊所有人卻皆心頭一沉,沒人說話,畢竟相比天人,他們所有人加起來,其份量終究還是低了些。
不過,若真隻能救一個的話......
李雲和柏宇松不由互相注視一眼,目光俱包含陰霾。
柏宇松認為李雲能感應到雪女李蘊涵,那範孫浩一旦得知,自然不可能将雪女帶走,所謂的留一個,也不過是對方的無奈脫身之舉,但若真這麼做的話――
他的妹妹又該怎麼辦?!
而李雲的心思則更複雜些,雖然目前衆人都認為他感應到的是李蘊涵,但隻有他自己清楚,他的感應完全是靠着懷裡的瓶子,或者說是瓶中的藥水,而此時,當三個孩子都出現在眼前,他暗自再次感應了一番,結果發現――
他感應到的果然是那個叫楠楠的孩子!
“天人楠楠,妹妹的摯友,藥水的提供者......”
李雲心中不斷思索,雖然他至今還不清楚,為什麼一瓶藥水就能令他産生感應,但身為哥哥,他自然有私心,若對面也認定自己感應到的是寒寒,那妹妹就能提前得救,至于之後的事――
等帝國的支援來了,他大可以再提供楠楠的位置,如此豈不是皆大歡喜?
怕就怕......那岑雁想要更多......
“好!”
此刻,在經過一番思索後,岑雁終于恨聲答應下來,随即眼眸微迷,擡起素手,指着昏迷的棕發男孩道:“我要留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