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若是其他事情的話,白無涯說不得還不會這般絕對。但是在面對自己人生重大的事情上,白無涯知道這些事情絕對刻不容緩。而且不能有絲毫回旋的餘地。
瞧得白無涯這般堅決,梁夢琪臉上的擔憂更濃了:“那若是他們不承認怎麼辦?這種事情,在吳家可不好說啊!”
從先前吳九爺的态度,包括那吳家的吳嶽,甚至吳雙的父親吳山這些人的态度就可以看得出來,吳家并不歡迎白無涯。這丹訣怕是很難會有人承認。
畢竟,一個小輩随意說的一句話,豈能在這種事情上當真?兒戲罷了!
到了那個時候,不僅什麼都收獲不到,反而可能會讓白無涯陷入很尴尬難堪的境地。
“不承認麼?這件事,我覺得那吳山應該會有所權衡的。”
白無涯笑着搖頭,并不擔心,并且拿出那虛幻朦胧的欠條。那欠條之上有兩個人的氣息,一個是白無涯的,一個則是吳雙的。不過吳雙的氣息很模糊,似乎還有其他氣息存在。
梁夢華瞧見白無涯這副态度,又盯着那小紙條看了半晌,忽然的想到了什麼,目露震驚道:“别告訴我,你這道誓裡面蘊含了皿脈與詛咒?”
白無涯笑而不語,沒有開口。
“什麼是皿脈詛咒啊哥哥?”梁夢琪好奇問道,自己的哥哥可是素來古井不波的人,是真正見識過大世面的人。連梁夢華都這副态度,顯然白無涯這小紙條并不簡單。
“所謂皿脈道誓,乃是道誓之中效果最深的一種。烙印下皿脈道誓的兩個人,誓言将會牽扯因果,涉及皿脈,如果不遵守的話連帶着整個皿脈家族都會受到因果波及。我聽師尊說,曾經他門下就有神嬰修士遇到了這種事情,最後想要強力抹除那些誓言結果整個家族都被因果牽涉,修道者凋零了。”
梁夢華解釋道,在提到皿脈道誓的時候,就連他都神色一緊。而且他似乎聽說,這道誓乃是一種遠古之術,當世已經失傳,若非是他師尊身份特殊,也不會懂得。
不過,縱然是連他師尊的身份,在遇到這些事情的時候也都有些捉襟見肘,隻能眼睜睜看着自己門下的一員大将家族凋零,無可奈何。
面對這種道誓,隻要沾染了的話,整個家族都會遭殃。
同時,他看向白無涯的眼神也是非常的奇異。一個小小的築基八重天修士,不僅能夠輕易擒殺結丹第七紋初期的修士,甚至還會遠古道誓。逼迫的吳家的少爺不得不寫下道誓,這份城府,這份能力,怎麼都不像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可以擁有的。
這份氣力,就連他都是非常心驚。
“呵呵,放心,如果那吳家真的不知好歹我才會出手教訓。如果他們乖乖聽話的話,我也不會為難他們。”白無涯淡淡一笑,道。這份從容,就好像面對的根本就不是一個十大世家,而是一個小修士一樣。
若是在以往,有人敢這般說話的話,怕是所有人都會覺得荒唐。不過在場之人都是明白,白無涯并不是那種喜歡吹牛皮的人。白無涯敢這麼說,是真的有這份底氣。
一想到一個築基小修士居然敢威懾一個神嬰家族,衆人不由得覺得有些口幹舌燥,暗暗咂舌。若是傳出去的話,怕是會掀起山海天域的嘩然。
不多時,白無涯等人所在的屋子的門便是被敲響了。
那一襲長袍,面容威嚴正派,氣息如山的吳山走進了屋子之中。而在吳山之後,則是面色複雜的吳雙。
衆人連忙起身,目光謹慎的看着吳山。先前吳雙被帶走,誰也不知道說了什麼。萬一吳雙說了什麼對她們不利的事情,到時候可就不妙了。
季青然和梁夢華兩人都是雙手放在自己的腰間,随時在防備着。
白無涯面色淡然,也起身。
“你就是白無涯吧?你的事情我已經聽吳雙說了,不知道這次面對那吳天,此事是我兒的緣故。”
吳山在屋子中掃視一圈,目光先是在衆人的表情上掃視一圈,最後又落到了白無涯身上,淡淡開口道。
“吳山前輩肯承認,也免得晚輩用心操勞此事了。”
白無涯點點頭,回應道。
“你那欠條可否拿出來給我看看?我要确定你那欠條的真僞之後才可以。”
吳山道,看向白無涯,他那堅實的眼神深處,藏着一抹遲疑。
這一抹遲疑不輕易被人察覺,但是白無涯的感知和其敏銳,還是洞見到了那眼神深處的遲疑。白無涯沒有猶豫,掌心光華一閃,浮現出一小卷紙條。
屈指一彈,那紙條便射出,落在了吳山身前。吳山的目光在那紙條上掃視,當他察覺到那紙條之上蘊含的皿脈波動的時候,不由得雙目一凝。
白無涯見狀,笑眯眯的,沒有開口。他知道,以這吳山的修為,就算不知道皿脈道誓,也應該能夠看得出來這欠條與此事會牽扯多少的因果。
究竟孰輕孰重,這吳山絕對不會愚昧到拿自己的兒子的前程開玩笑。
而且,就算這吳山不承認,白無涯也有辦法讓其承認。雖然吳山是元嬰巅峰,但是在吳雙簽訂道誓的一刹那,白無涯就已經掌握了主動權。
吳雙的目光落在那一封由靈力凝聚而成的小紙條上,陷入到了深深的遲疑當中。
身後,吳雙見到這一幕,屏住呼吸,等待自己的父親做決定。
周圍人也都屏住呼吸,氣氛安靜到了極緻。就算是一根針掉在地上也能被聽得非常清晰。
吳山的目光在這小紙條上凝聚了半晌,最終他雙目微閉,點了點:“那丹訣我已經交給我兒,接下來的事情你們這些小輩之間去解決就好了,這件事我不會幹預。不過我希望,你不要害我兒。否則的話,我吳家可不是吃素的。”
吳山從那小紙條上用靈魂力掃視了一遍又一遍,卻發現那小紙條根本就沒有辦法從外部解決。隻能将那誓言兌換,否則的話,吳雙必然要遭受極大的反噬。
随後吳山輕歎一聲,搖着頭離開了此地。
而吳山離開之後,衆人也都悄然松了一口氣,季青然放在腰間的玉手也緩緩的收起。
吳雙走了過來,将一張被纏着的古樸的卷軸拿出,交給白無涯。那卷軸非常古老,像是經曆了上千年的時光塵埃。卷軸乃是由一種盛裝靈魂力的特殊材質所制作,上面雕刻的一副紫色的丹爐之土。
那丹爐與當初吳天所用的陣圖上的圖騰一模一樣,隻不過更為的靈動。就好像這就是那丹爐的本源之紋一樣。
“這是我吳家的丹訣的拓印版,隻有上半部。家族之中每一代隻有五份,如今已經用掉三份,剛好隻剩下你這一份。我當初感悟的就是這些。”
吳雙将這卷軸交給白無涯,白無涯撫摸着那紫色的光紋,光紋具備一種神秘的力量,就好像某種古老的力量一樣。
略微感知,白無涯便察覺到了這張卷軸内部自成世界,裡面有着龐大的信息,與天衍造化訣的氣息相似。
“我希望你能幫到我們第三脈,否則的話,到時候吳天成了少族長,不僅我們這一脈要倒黴,連你恐怕也要受到波及。”吳雙道,面色誠懇,略帶祈求。他是千辛萬苦才求得自己的父親同意此事。
而這代價就是白無涯會幫他們這一脈。若非如此的話,他的父親怕是不會這般就輕易同意。
白無涯點了點頭:“放心吧,我會盡力的。”
“你的時間不多了,最多隻有三天,希望你能在這三天之中将這一份感悟給徹底煉化。否則的話,錯過了丹道大會,就算是真的能擊敗吳天,也會與成果失之交臂。”吳雙提醒道。
白無涯點頭,随後直接進入到吳雙為他安排的密室當中,開始了閉關。
而其他人,則是被吳家安排在了其他的地方,也都在靜靜等待。
與此同時,在吳家第二脈那裡,吳天面色陰沉的回到了密室當中。
“吳天,你這小子給我滾出來,你可知你給我惹了多少事情!”
吳嶽憤怒的在密室之中怒吼,一吼之下整個密室都險些崩潰,恐怖的靈力直接将密室的防禦牆給崩裂了去。
在那密室當中閉關的吳天聽到自己父親的怒吼,慌忙的走出密室。當他見到自己父親那陰沉的表情之後,不由得面色一緊:“父親,您這是何意?”
吳天心中一驚,在推測吳嶽為何會這般的生氣。
“那吳九,可是你慫恿去的?”吳嶽冷冷的道,冷眼看着吳天。
吳天聽到自己父親居然提起這件事,不由得面色一緊,心中一慌,知曉事情已經暴露了。
“父親,孩兒知錯,還請父親大人有大量饒過孩兒!”
撲通一聲,吳天跪在了地上,面色恐慌的乞求道。
“原諒你?你可知這次的事情究竟有多大?你可真是好大的膽子啊,你可知陷害同族是何等的罪名?如果被長老團知道了,不隻是你,連我都要被重罰!”吳嶽狠狠的一甩袖子,非常的氣憤。
吳天的所作所為,小了可以說是不懂事,大了那可是屠戮同族的大事,這種事情被揭露出來的話,整個吳家都會懲罰他們這一脈。
“那……那怎麼辦?”吳天心中是真的慌了,問道。他也知道此事的危險性,原本以為萬無一失,不曾想接連派人出去都被擒下,這實在是出乎意料。
“幸好此事還沒有暴露,不過吳山那家夥必然會捏着此事了。你現在唯一的機會就是接下來的丹道大會。如果你能在丹道大會上拔得頭籌,獲得完整的傳承,成為族中的少族長,說不得此事還有一線生機。”吳嶽冷聲的道。
吳天聞言,立刻明白了父親的意思,于是點頭:“父親,放心,此事我不會讓你失望的。這次我已經做足了準備,無論那第一脈還是第三脈,我都已經有對策了!”
聽到吳天那确定的話,吳嶽沒有開口,也沒有詢問,而是一甩袖子,離開了此地:“如果輸了的話,連我也保不住你,你好自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