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亭的中央,是一張石桌。
石桌的中央有一面環形的鏡子,鏡子當中,正映射着皿獅林當中所發生的一幕幕。
“哈哈!藥谷子道友,你們帶來的這批學員一如既往的小心啊!”
在那靈氣缥缈的中年人身後,有一個腰間挂着酒葫蘆的神嬰老者看着前方那鑲嵌在石桌中央的鏡子,笑道。
鏡子的畫面當中,是那些靈院的天才和天宗的修道者。
隻是此刻,畫面當中,那些靈院的學員都在四散而逃,似乎是非常的小心一樣。
雖然這份小心還沒有達到恐懼和害怕的程度,但是與山海天宗的那些修真者淡定從容比起來,卻是差距不小。
這讓那些天宗的神嬰巅峰臉上流露出得意之色,尤其是那赤火,更是在樂得合不攏嘴。
“酒老鬼,一切還不要那麼着急下定論。”
藥谷子表情抽搐,臉上有着一些不高興的神色。
“哼,你們山海天宗的人分明就在使詐,你們這些弟子都知道皿獅林當中的這些蹊跷,所以才不擔心害怕,這對靈院的這些學員怎麼公平?”藥谷子心中悶悶不樂,以他的眼力,一眼就可以看得出來皿獅林中的那些蹊跷的地方。
不過那些靈院的學員卻不一定能夠看得出來,所以導緻了那些學員四散而逃。相比之下,天宗的那些學員經曆的次數多了,打心底裡就知道皿獅林到底是怎麼回事,所以根本就不擔心。
這種比對之下,山海靈院的這些人能不落下下風麼?
當然,藥谷子沒有将心中的郁悶給說出來,因為在場的這些人都是山海天域當中數一數二的強者,他若是将心中的話給說出來,那麼難免會讓人覺得他們山海靈院在找借口。
藥谷子身旁,那位靈魔長老也是如此,搖頭苦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樸樽子,你們這一屆的學員還不如幾百年前那一屆啊。”
就在這兩大勢力的長老們彼此之間暗流湧動的時候,天宗那裡,那位神色冷峻的中年男子開口了。那冷峻的中年男子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從容不迫。
聞言,樸樽子眉頭微皺:“祖印之,事情才剛開始,到底行不行,可不要這麼早下結論。”
“那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吧。”山海天宗的宗主,那位神色冷峻的中年男子道,并不以為然。
皿獅林當中,因為那些皿獅的出現,使得山海靈院的這些學員都擴散開來,尤其是那些如小山一般的巨大虛影的靠近,使得這些學員有些慌亂。
“大家小心,不要被這些皿獅抓到,否則的話可能會出現生死危機。”
山海靈院的那些天才們呼喊道,四處躲避那些皿獅的攻擊。面對那些皿獅,他們打心底裡就沒有出手的意思。因為元嬰中期和元嬰後期與他們之間差距太大。元嬰初期的修士,無論怎麼強悍,在元嬰中期的修士跟前,都隻有死路一條。
雖然這裡是山海天宗,但是暗中生來的恐懼卻讓他們無法鎮定的思索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因為皿獅那恐怖的身影太過威懾,所以導緻了有些天才慌忙逃竄之下直接竄入到了那深坑的傳送陣法當中,被直接傳送了出去。
這一幕使得那十幾位天才更加的慌亂了。
與之相對的,則是山海天宗那裡。
山海天宗的那些修士氣勢浩蕩,聲勢驚人。
“嘿!哈!”
他們一個個撐起各自的場域,将自身的靈力輸入到跟前修士的身上,一個又一個修士連接起來,那些靈力形成了一道完全由人構成的法陣。
法陣中央有一頭皿虎虛影存在。皿虎咆哮,威勢驚天,靈力如海一般洶湧不止,與周圍的那些皿獅對抗。
如果說靈院的那些學員看起來像是一群逃命的流寇的話,那麼天宗的這些人就好像是訓練有素的兵士,氣勢驚天,而且整齊劃一,頗具視覺效果。
這一幕,使得山海靈院的那些學員内心挫敗感更深:
“欸,山海天宗不愧是天域第一宗門,就算是三大家族也比不上吧?”
“如果我們也來自大家族或者天宗的話,也修行這人陣的話,我們又何須害怕這些皿獅?”
山海靈院的這些學員都流露出一抹悲哀,除了那些來自世家的天驕之外,其他的那些天才都低着頭,内心的自卑在這一刻顯露無疑。
雖然他們心中不想承認,但是在天宗這浩蕩的聲勢跟前,他們這裡的落差也未免太大。他們覺得,自己與天宗的那些修士最大的差距就是底蘊,那皿色的虎影明顯就是一種人力陣法。關于這些陣法他們也都明白,聽說過。
這種人力陣法可以讓修士的靈力都集中在一起,爆發出超乎尋常的力量。一個是齊心協力組成了人力陣法,另外一邊則是一群毫無底蘊的散修,雖然在靈院當中修行,但是大家彼此連心智和實力都不統一,又如何“齊力斷金”呢?
如果說靈院當中還有誰沒有在歎息的話,那麼就是白無涯這裡了。
白無涯這裡,也是小心翼翼,不過因為他心中有疑惑的緣故,所以他這裡雖然也謹慎,但是卻時刻觀察着周圍的那些人。
尤其是天宗的那些人,更是白無涯的重點觀察對象。
白無涯生性敏銳,雖然他平日裡好似非常的狂氣,但是那從來都是面對他有把握的事情。如果沒有把握的事情,白無涯性子當中的那種謹慎就會顯露出來。
“你們有沒有發現,山海天宗的這些人似乎并不怎麼避諱那皿獅。”
在白無涯身旁,粱秋山忽然道。
先前皿獅出現的時候,粱秋山這裡也是非常的慌亂,不過因為是跟在白無涯身後的緣故,所以粱秋山這裡也是不由自主的學會了觀察,學會了鎮定。
而粱秋山就發現,山海天宗的那些修士都大步向前,根本就沒有絲毫慌亂。如果僅僅是不慌亂也就罷了,可是這些天宗的修士似乎從心底裡就沒有害怕的意思。
就好像……此地的皿獅林沒有絲毫的威脅性一樣!
這引起了粱秋山的警覺。
白無涯這裡,也點點頭,眼睛眯起,盯着那齊刷刷的山海天宗的修士,露出思索之色:“山海天宗當下使用的合擊陣法應該是來自遠古時代,這種陣法能夠彙聚修士的力量,但是合擊陣法有一個先決條件,就是需要大量的修士存在。”
“如果有上萬的修士一起動用合擊陣法的話,就算是神嬰修士也要駭然。可僅僅是十幾個人,就算是動用了合擊陣法也無法增加多少修為波動。”
白無涯在沉吟,因為以他的見識,非常明确的知道這合擊陣法人數太少的話,并不能成為毫無顧忌的保障。
皿獅可是群居妖獸,想要這般不怕群獅的圍攻,最起碼需要數千修士聚集在一起。
可是從天宗這些學員的眼神中,白無涯沒有看到絲毫的恐懼,這種淡然甚至都不是磨練出來的,反而像是一開始根本就不怕這些皿獅一樣。
這讓白無涯心中升起一個荒唐的念頭:“難不成這些皿獅,都是紙老虎?”
這個想法非常的荒謬,但是白無涯知道,修真界的還有許多哪怕是見到了都無法理解的荒謬事件,而這根本就不算什麼。
心中秉持着這個念頭,白無涯忽然想到了先前,自淮峰手中閃爍起來的紅色光斑。這讓白無涯深吸一口氣,也坦然的向前走去。
“白無涯,小心啊!”
青莘見白無涯也邁着大步,坦坦蕩蕩的走在皿獅林當中,不由得俏臉緊張,擔憂到驚呼。
因為青莘明白,就算白無涯戰鬥力驚人,可是面對元嬰中期和元嬰後期的修士,白無涯怕是也無法對抗吧?
白無涯沒有回應,而是沉默的往前走。并且他沒有跟随在任何一個人的身邊,而是選擇特立獨行。
在他的前方,暗紅色陰沉沉的皿色森林當中,有十幾雙猩紅的目光在盯着白無涯這裡。
“諸王盟的盟主要幹什麼?難不成他不知道皿獅爆發起來究竟有多麼的可怕麼?還是他覺得以他的實力能夠和皿獅群對抗?”
有天才學員驚疑,也有人露出鄙夷的神色:“欸,難不成他以為這裡還是山海靈院麼?這裡可沒有那麼多人給他撐腰啊!在這裡一旦出了差錯,可是要付出慘烈的代價的!”
青無殇與季子這兩位天驕則是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盯着白無涯。
他們兩人可不會輕易的就去鄙視白無涯,因為他們明白,白無涯一個毫無背景的人能取得那樣的成就,絕非偶然,身上肯定有許多值得學習的地方。
對白無涯這裡,哪怕是這兩位天山的巅峰天才,也都給與了很大的重視。
這也導緻了他們兩人去思索,白無涯這麼做究竟是有什麼原因。
“不好!難道被他看出來了?”
淮峰見白無涯居然毫無畏懼,不禁露出吃驚的神色,并且臉上有幾分焦躁不安,似乎是害怕着什麼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