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被甩後
喬義哲覺得周沐仁面前的那一塊牛排孤零零的很可憐,“周先生,你不吃米飯嗎?”
周沐仁看他一眼,“牛排和米飯,不太搭調吧。”
“還有魚和湯啊。”喬義哲一邊說,一邊起身幫他盛了一碗飯,又取了一套幹淨的碗勺,把湯遞給他。
周沐仁拿湯勺嘗了一口,居然出乎意料的好喝,正是他喜歡的味道,他就忍不住一連喝了好幾口。
等他喝掉半碗湯,喬義哲已經把挑好刺的魚肉遞到他面前,“有些部分的刺還是很好處理的,你這回可以放心吃。”
周沐仁很感念喬義哲的好意,接過裝魚的小盤子嘗了一口,果然一點腥味也沒有,隻有魚肉的鮮美和腌制的香味,他吃了一口之後竟然也覺得這個要配飯吃才對。
喬義哲看他吃的很開心,也低頭喝起湯來,喝了幾口,就看到周沐仁把盤子裡的牛排都切成小塊了。
切好之後,一半牛肉就分到了他的盤子裡。
喬義哲還沒來得及說一聲謝謝,周沐仁就起身到櫥櫃裡取了半瓶紅酒和兩個杯子。
“晚餐還是應該喝一點酒,多謝今天喬先生慷慨解囊。”
喬義哲瞄了一眼酒的标簽就自嘲一笑,“我出的錢恐怕連周先生的一口酒都買不起,還是要多謝周先生慷慨解囊。”
這次吃的東西雖然沒有上次華麗,但是氣氛卻難得的松弛;通過周沐仁家裡的落地玻璃看到的夜景,不比海鮮餐廳差。
喬義哲喝了酒,人也漸漸放開了些,就詢問了周沐仁工作上的一些事。
周沐仁顯然對這個話題不是很喜歡,回答的也很敷衍,“說到底,我和你的工作性質是一樣的,都是文過飾非,把醜的描畫成美的,或者把醜的化成更醜的,不管怎麼樣,都是為了讓人記住那張臉。”
他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口氣裡有說不出的厭惡。
其實周沐仁說的喬義哲大概能理解,他的工作既然是宣傳總監,說白了就是負責各式各樣花式的炒作,公關,與危機應對,在某種程度上,的确也算是給人上妝的工作。
周沐仁端起酒瓶要為喬義哲續酒,喬義哲忙把手攔在杯子上,“我還是少喝一點吧。”
周沐仁姿态強硬地把喬義哲的手拿開,“上次你喝的不少,現在裝酒量淺可晚了。”
喬義哲見他自己都不心疼自己的好酒,索性也就不幫他省了,抽掉手讓他倒酒,起身切了一個橙子一個西紅柿。
兩人慢悠悠地吃了水果,一起動手把盤子刷了。周沐仁端了酒坐在白毛毯上看落地窗外的夜景;喬義哲怕酒杯裡的酒灑出來,收拾好之後就回到餐桌前。
周沐仁對他招招手,示意他過來,喬義哲隻好過去,在毯子的另一端坐了,他人已微醺,不想主動開口;兩個人各品各的酒,各賞各的夜景,好久也沒人說一句話。
周沐仁飲盡杯中酒,起身又倒了一杯,回來的時候就自然而然坐到喬義哲身邊。
喬義哲對他的靠近也不排斥,還對着他笑了一下,周沐仁就順勢過去親了他一下。
動作做得很快,喬義哲來不及反應,周沐仁就回到原位。
“喬先生,結束了一場戀情之後,要多久才能忘了那個人?”
喬義哲還沒從剛才的輕吻中緩過神來了,“要看你跟那個人的感情吧,要是在一起時間很長,感情很深,恐怕要很長很長時間才能恢複。要是在一起的時間不長,感情也不深,那就會恢複的很快。不過也有在一起時間很長,他卻能毫不猶疑地離開你的。”
鄭毅對他就是如此,走的幹淨利落,頭也不回。
時間過去了這麼久,喬義哲會試着安慰自己,也許鄭毅和他的分手是件好事,他們之間從一開始就是錯的,鄭毅沒有那麼喜歡他,所以才會不顧及他的感受一次次劈腿。
又興許,鄭毅一直都把他當做找到真命天子之前的備胎。
周沐仁輕嗤一聲,苦笑着點點頭,“據說忘記一段戀愛最好的方式就是開始新的一場戀愛,你覺得這話有道理嗎?”
喬義哲搖搖頭,“有道理吧……我也不清楚。過去的七年,每次我還來不及動念頭開始一場新的戀愛,我的舊愛就會回來找我,所以我從來也沒有機會試驗。”
周沐仁轉頭看他,一臉的認真,“要不我們試驗一次?”
喬義哲興許是喝酒喝上了頭,又興許是被他剛才的話刺激到了,不知不覺中一個“好”字已經說出了口。
周沐仁摘掉眼鏡随手放到沙發把手上,把喬義哲推到毯子上親吻。
喬義哲猝不及防地被推倒,連動着碰倒了身邊的紅酒杯,酒把白地毯浸紅了一塊。
接吻的空隙,喬義哲才從嘴裡硬擠出一句“酒灑了。”
周沐仁卻隻顧着擡他的下巴,讓兩個人接吻的角度更契合,“灑就灑吧,沒關系。”
周先生第二波的攻擊果然不像一開始隻淺嘗辄止;酒精的緣故,喬義哲隻覺得自己的感官敏感到超乎意料,他隐隐覺得照這個情形下發展很危險,就無意識地掙紮了幾下,結果非但沒推開周沐仁,自己的兩隻手也被扣在身側動不了了。
周沐仁的身體原本是撐在地上的,随着這個吻的不斷加深,他把他的重量也漸漸壓到了喬義哲的身上。
喬義哲感受得到周沐仁的急迫與無措,這與他第一次親吻他時的全然展示技巧大不相同,像是隻憑着身體與意志力的本能,迫切地想證明什麼,或是逃離什麼。
喬義哲知道自己不得不叫停了,所以他就稍微用力地咬了周沐仁的舌頭。
周沐仁接收到信号,停止進攻,跪在地上撐起身子,把眼鏡找回來戴上,再把喬義哲也拉起身。
喬義哲順順自己淩亂的頭發,猶豫着問了句,“周先生的舌頭還好嗎?”
周沐仁長呼一口氣,“你咬人很有分寸,既不會輕到讓人覺得是在玩情趣,也不會太過用力而傷人。”
咬舌頭還需要這麼多技巧?
喬義哲算是長見識了。
“我知道這個圈子裡有很多人是用性來定義愛的,可是我還是覺得兩個人要在性格上,生活習慣上契合,才能走的長遠。”
他犯過最大的錯誤,就是隻憑着火花與激情,草草地就同鄭毅确立了關系,之後又把分手處理的拖泥帶水,沒有壯士斷腕的勇氣,明明知道被套牢了,還忍不住投入更多錢去救市,最後終于落到皿本無歸的下場。
七年間他得到了什麼?
又學到了什麼?
難道隻是得到了一個教訓,和學到了不要再對人敞開心扉?
喬義哲的話抛出來之後,周沐仁隔了半天才反問一句,“喬先生認為的理想約會是什麼樣子的?”
喬義哲被問的一愣,讪讪笑道,“這個我還真的不知道,因為我之前也沒真正地約會過。其實一直到我們吃完晚飯為止,我都覺得今天算是一個還算完美的約會。”
周沐仁笑着搖搖頭,“所以是我突然撲倒你破壞了我們的完美約會嗎?”
“也不是,單就親吻本身來說,的确有他享受的部分,可越是這樣,我越會意識到正在吻我的人是一個我還不完全了解的人。”
“了解啊……喬先生想了解我什麼呢?”
“譬如你的喜好之類的,愛吃什麼,愛做什麼。”
“靠聊的嗎?”
“不然呢?”
周沐仁對喬義哲說的并不苟同,“這需要在相處中慢慢發現吧。畢竟人的語言是最具有欺騙性的東西,有時候一個人聲稱他喜歡什麼,讨厭什麼,都是說給别人聽的,跟他内心真正的想法,大約是天差地别。”
喬義哲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有道理,“周先生喜歡看電影嗎?你可以實話實說。”
周沐仁笑着看他,“怎麼?你要請我看電影嗎?”
“我有七年的時間沒去過電影院看電影了,現在的工作時段稍微規律了一些,所以想去試試。”
周沐仁無不可,“隻要不是愛情片,我都可以接受。”
這可難倒喬義哲了,“電影不可能沒有愛情的橋段,就算是恐怖片也會有愛情元素。”
周沐仁聳聳肩,“隻要不是以愛情為主的電影,我都可以接受。至于具體看什麼,你做主吧。”
喬義哲笑道,“這就好辦了,我們之前去購物的那個大商貿中心,頂層就有巨幕電影院,我下次買好票邀請你一起去看。”
周沐仁起身找來手機,仔細地查看了自己近期的工作安排,“周四晚上我有時間,我們暫定周四如何?”
他一本正經的表情把喬義哲逗笑了,“其實我們可以約在周末的,不用非趕在你的工作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