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句話:生活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遠不知道下一塊會是什麼味道,自幾天之後,前來贈送禮物的人便少了起來,傍晚的時候,阿瑤再次喜滋滋的拆開今天收到的為數不多的禮物,其實這些天來,小丫頭的手因為收到的禮物過多都有些紅腫,然而小姑娘還是樂此不疲,一半固然是小姑娘從來沒有見到過這麼多的禮物,而另一半,則是因為她歡快的心情:石青衣雖然讨要禮物的舉動看起來極沒有禮貌,但小姑娘極為的敏銳,卻從中看出了幹娘與這些人之間的關系并非敵對,恐怕還是大有淵源,因此雖然石青衣依然什麼也沒有告訴小姑娘,但是阿瑤的心情卻因此而好了起來,也因此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得到禮物的喜悅心情。『*言*情*首*發』石青衣則是安靜的坐在一邊,面帶笑容的看着女兒的動作。直到一陣沉重的腳步聲由遠而近,然後,一個洪亮的聲音随之響起:“夏玲婆婆!在下奉秦王令,給婆婆及阿瑤姑娘送來禮物。”
來的人是李世民的一小隊親衛,帶來了兩大四小六隻箱子,在石青衣與阿瑤的面前放下之後,親衛隊長走上前來打開箱子,第一隻大箱子裡裝的是一些上好的綢緞,而第二隻大箱子裡,卻擺放着一排排的銀錠,四隻小箱子的禮物更加的貴重,第一隻小箱子裡面同樣是錢,然而卻是更加貴重的黃金,第二隻裡面則是一套造型jing美的酒壺、杯碗,然後是一株令人炫目的七彩珊瑚樹,而最後的禮物,外貌平常,然而卻是一棵身形碩大的人參!
當第二隻箱子被打開,露出裡面裝的銀錠的時候,石青衣的眼睛便瞬間眯起。雖然銀子并非黃金,然而這也是一筆極大的财富,況且打開禮物的順序一向是重頭戲在後面。這樣想來,那四隻小箱子必然更為貴重。然後的一切果然如石青衣所料。那株七八寸高的珊瑚自不必說,就是那套杯碗酒壺也一看便知是禦用之物,而那顆人參,更明顯是價值連城的天材地寶,與這些貴重的東西相比之下,那些黃金反倒無足輕重了,銀子同樣如此。不過黃金并非通用貨币,難以兌換,因此李世民才送了多送了銀錠,倒是非常的有心。
石青衣的臉sè卻冷了下來:“秦王。這是什麼意思?”石青衣的聲音冷的發寒:“在下與秦王沒什麼交情,而阿瑤又是一個小姑娘,這樣的厚禮,我怕我們二人恐怕擔不起!”
“婆婆言重了!”那名親衛明顯的得到過李世民的叮囑,立刻說道:“這些天來婆婆為了秦王殚jing竭慮。秦王又豈能不知,隻是一時不知道如何報答罷了,如今婆婆既然收了阿瑤姑娘為幹女兒,秦王也正好趁此機會送上禮物,以表達對婆婆的謝意。請婆婆放心,除此之外,秦王絕無任何其他的念頭!”
石青衣冷冷的與這名侍衛對視,而對方的目光毫不退讓,石青衣與他僵持了片刻,突然發出了咯咯,咯咯仿佛貓頭鷹般難聽的笑聲:“介意麼,我當然不介意!任是哪個老太婆聽到還能夠得到當今秦王的青睐與關心,都會笑的合不攏嘴,當然更不會介意了,咯咯咯咯!!”不出所料的,她當即收到了在場所有李世民侍衛蘊含怒火的目光。然而她毫不在乎。
石青衣一向以來給人的印象總是沉默寡言,不過當她和李世民呆在一起的時候,就會變得非常貧嘴,因為在最初,他們兩個冷戰的時候,李世民可就是沒少領教石青衣的毒舌,雖然後來和解了,這個毛病卻還是留了下來,也是了,人本身就是群體動物,沒有人不想與他人交流,石青衣孤獨久了,自然也就憋出來了這樣的毛病。因此當整個軍營的兵全部都是李世民的手下的時候,她也就沒有了自覺,該貧嘴的時候立即貧嘴,在潛意識裡,石青衣還真沒有将李世民的這些手下當一回事。
沒有心思去聽侍衛隊長即将開始反駁的長篇大論,石青衣揚了揚手打斷了對方的話,然後,她的臉sè恢複了原本淡漠的神情,露出微笑:“呵呵,我隻是開一個玩笑罷了,沒想到你們會有那麼大的反應,現在,我想見秦王,好當面謝過殿下的恩典!”……
一個普通人想要見一軍統帥,那無疑是一件極為困難的事,可是,若是一個醫生想要在任何的時間看她的病人的話,卻是十分的容易,沒有人會跟大夫過不去的。所以,雖然夜sè已經開始籠罩着大地,石青衣卻還是隔着一張桌子,坐在了李世民的面前。
桌子上擺放着一碗稀粥,一小碟鹹菜還有兩個饅頭,這便是李世民的一頓晚餐,他這樣的武将,即便在沒有上陣搏殺的ri子,食量也是極大,這點東西當然不能滿足他的肚子,加上體内徘徊不去的毒素,所以現在的李世民,模樣着實很令人吓人:他原本健壯的身體此時瘦的皮包骨頭,一身的瘦骨嶙峋,顴骨高高,眼眶也深陷了下去,可是就是這樣的一個病人,當他坐着的時候,他的腰杆卻挺的比任何人都要直,似乎沒有任何人和事能夠将其壓彎。驚人的氣魄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這是一頭病虎,虎因病而消瘦,卻也因此而饑渴,氣勢猶勝往昔!因此,當石青衣坐到了他的對面的時候,一股驚人的氣勢頓時撲面而來。
“婆婆來了!”李世民語氣平靜的說道。“是的,我來了!”石青衣裝扮的夏玲婆婆也說道:“難為秦王惦記,親自派遣自己的侍衛送來禮物,老婆子無以為報,所以隻能親自前來,謝過秦王的厚禮。不過”她話鋒一轉:“還請秦王為我解惑,在下的功勞無論如何當不起秦王的這份大禮。敢問殿下送的這份厚禮,究竟有何用意?”
李世民聞言擡眼看向夏玲婆婆,他看到的是一雙極為淩厲的眼睛,石青衣的眼神淩厲如刀,并不因對方的這個男人而有絲毫的遲疑,“果然,很像!”李世民停頓了片刻:“聽我講一個故事,婆婆!”他的聲音有些恍惚的說道。
“有一個人丁興旺的家族,而在這個大家族裡,能夠做主的是他們家高高在上的老祖母,這位老夫人雖然待人嚴厲,令人畏懼,但的的确确是一位智慧的長者,她為她的大兒子求娶了賢惠美麗的兒媳,然後又生下了四男一女五個孩子,随着歲月的變遷,這五個孩子也都慢慢的長大了……”李世民說的分明就是獨孤老夫人,而對這位老夫人,石青衣同樣并不陌生,甚至,比因為敬畏而刻意的疏遠的李世民還要熟悉,不過李世民兒時對于老夫人的記憶,她倒是極少聽到過。
“與少年有婚約的女孩病故了,雖然惋惜,但是少年的心裡其實還是高興的成分居多,因為這樣,他終于可以毫無芥蒂的去追求自己心愛的表妹了,可是沒想到一轉眼,一向對自己疼愛有加祖母卻看中了另一個女孩,力排衆議的決定了自己和那女孩的婚事!少年很憤怒,不僅僅是因為着另一場婚約,因為世家大族的婚姻,原本常常就不能自己做主,少年見得多了,雖然不願,但到底心中能夠承受,然而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另一場婚約會是原本那位病故女孩的延續,是女孩的家族臨時找人頂替的不知從哪冒出來的人,因此少年的心中,仿佛是被人欺騙了一般,盤桓着一團怒火。他就去找了那個女孩,想要狠狠的羞辱一下這個來曆不明的家夥,讓他知道自己的憤怒,從而知難而退,然後,然後少年就被少女狠狠的收拾了一頓,打的鼻青臉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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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商石崇曾與貴戚晉武帝的舅父王恺以奢靡相比。王恺飯後用糖水洗鍋,石崇便用蠟燭當柴燒;王恺做了四十裡的紫絲布步障,石崇便做五十裡的錦步障;王恺用赤石脂塗牆壁,石崇便用花椒。晉武帝暗中幫助王恺,賜了他一株珊瑚樹,高二尺許,枝柯扶疏,世所罕比。王恺用這株珊瑚樹向石崇炫耀,不料石崇揮起鐵如意将珊瑚樹打得粉碎,王恺心疼不已,以為石崇嫉妒自己的寶物,石崇一笑置之:“别心疼了,我還給你。”說着便命左右取來六七株珊瑚樹,這些珊瑚樹高度皆有三四尺,條幹絕俗,光耀如ri,比王恺那株強多了,王恺撫然自失。
李世民還是比較有錢的,當他攻打洛陽王世充的時候,尋相細軟跑了,李世民收羅了剩下的東西,還能籌足了一箱送給尉遲恭,安他的心。[本章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