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0章 危險!!
“我去,是真車!”
“我還是第一次在舞台上看到開真車上來的,好震撼!”
“這算什麼,聽說後面還會有爆破特效呢!”
“不是,開真車上來可能不算什麼,但是你看開車的人啊,是我夕夕老婆!”
“靠!夕夕老婆太帥了!”
“簡直是被甜美人設耽誤的大反派!!”
“沈夕夕的粉絲能不能安靜一點?這才剛開車出來,還沒演好嗎?不要太誇張吧??”
後排有其他觀衆表示不滿,回頭正要道歉,舞台上車子一個刹車,停了下來。
所有人又立刻看向台上。
經過昨天的緊急特訓,此刻沈夕夕仿佛上路駕齡十幾年的老司機,那隻纖細瑩白的手轉着方向盤,一個穩健利落的漂移,車子擦着宛冬青的身子,堪堪停在演員們身旁,十分挑釁的距離,偏偏又沒有碰到任何一個人。
原本還在因為‘老婆’終于出場而興奮的粉絲們,立刻被這驚險的一幕拉入劇情,不再鬧哄。
章繼言在旁邊看着,連連點頭,他沖着身旁王叢渝,用手指點了點台上,王叢渝也跟着笑着颔首。
章繼言當然滿意了,原本他設計的最理想化的劇情裡,甕酒琴停車的時候,就應該以極近的距離恐吓宛冬青的人,但後來考慮到這是話劇,要一鏡到底,不像拍戲的時候可以重來,或者靠替身演員降低風險。
章繼言希望話劇完美,但更得保證整部劇順利進行,後來他便改成讓沈夕夕正常停車就好。
不過今天早上來到話劇團後,沈夕夕卻第一時間找到他跟秦達華,說出她想要按照章繼言原定計劃去演的想法,章繼言當然願意。
秦達華也表示可以無條件配合,他還讓沈夕夕放心,“反正車速不快,就算失誤了,秦大哥也能想辦法幫你圓回來!隻要你别撞得秦大哥站不起來就行!”
秦達華的話顯然是有說笑的成分,其實一直到正式表演開始前,大家還都是有幾分忐忑的,可最後怎麼也沒想到,沈夕夕能把車停得這樣完美!
預計因為沈夕夕剛剛停車的動作,裴氏新能源汽車的銷量又能走一波!
接下來戰火紛飛,現場煙霧彌漫缭繞。
這是章繼言磨煉了十年的劇本,跌宕起伏的劇情不給觀衆們任何一點喘息的時間,爆破的巨響和受難者的哀鳴交織在一起,不少觀衆都動情地哭了。
裴玄會在爆破之前握住他女兒的小耳朵,或者耐心地教她試着自己張開嘴吧,以維持耳膜内外的壓力平衡。
驚心動魄的戰争劇情理應是男人們的最愛,但裴玄卻對那一部分并不在意,他反倒隻對感情戲有興趣。
甕酒琴和宛冬青的感情戲。
甕酒琴利用宛冬青對她的情分,将那男人完全玩弄于股掌之中。
從一開始的假意示好――
“酒琴,你來了,”宛冬青坐立不安的情緒,在甕酒琴出現的那一刻,瞬間消散。
“冬青,我們還是盡量少一些接觸,畢竟你我身份不同,我不想影響你,”甕酒琴依然是那副讓人無法移開視線的美,就像當年她和宛冬青一起留學的時候一樣,歲月在她那裡停滞了,櫻花花瓣飄落在女孩眉心的瞬間如烙印一般撕扯着宛冬青的記憶。
“你說的我都明白,但是最近發生很多變故,我很擔心你。”宛冬青垂眸,滿面失望地轉動着手中的茶杯。
甕酒琴倪向宛冬青,不經意的牽了牽嘴角,又很快的恢複自然,她坐在宛冬青的對面,極盡溫柔地伸手覆在宛冬青的手上,“冬青,謝謝你一直以來對我的關心,我知道這個世界上除了你,不會再有第二個人會這麼在意我、關心我,但是……”
不等言盡,甕酒琴星眸黯淡,淚光閃爍,緩慢地将手抽回。
此景如一把尖刀刺在宛冬青的心上,他趕緊握住甕酒琴還沒有完全撤回的手,“酒琴,你是知道的,從我第一眼見到你,我就知道我這一生都會守着你,除非你親口告訴說不需要我,否則我一定不會負你。”
“冬青,我挺好的,你别擔心,在外我是舉重若輕的甕特派,沒有人可以傷害我的,即使是西區派來的……”甕酒琴非常恰到好處地停在了宛冬青所服役的西區事件上,随即尴尬一笑道,“對不起冬青,我不該提這麼敏感的話題,對了,你大老遠的過來,都還沒吃東西吧,你呀,總是不能好好的照顧自己,快看看想吃什麼,今天我請客!”
宛冬青心疼的看着眼前這個自己愛了很久很久的飒爽女孩,雖然她現在是敵對方的高級特派,但依然讓他無法自拔,猶豫再三後,宛冬青做出了最後的決定,“酒琴……”
甕酒琴,“嗯?怎麼了冬青,想好吃什麼了嗎?”
宛冬青謹慎地掃了一周,發現沒有可疑人出現,将身子前傾,盡量靠近甕酒琴,“酒琴,今晚0點過後,就不要再回宅邸了。”
“為什麼?”甕酒琴假裝聽不懂的樣子,飒爽地笑了笑。
宛冬青憋紅了的眼睛,嚴肅地看着甕酒琴,“别問我為什麼,酒琴,你隻答應我,一定不要回去!”
說罷,宛冬青站起來,頭也沒回地離開了。
看着宛冬青離開的背影,甕酒琴不屑地笑了笑,輕輕地一揮手,從餐館廚房的布簾門後走過來一個男人,畢恭畢敬地走到了甕酒琴面前,“甕特派!請指示。”
“今晚在我的住所周圍緊密布置圍剿,一定要留活口。”甕酒琴一張漂亮的臉蛋上,寒光凜凜。.Zx.
一幕落幕,觀衆們唏噓不已。
“啊啊啊!那不是我的夕夕寶貝!太壞了太壞了!!!”
“隻能說咱們‘老婆’演得太好了,我真的入戲了!”
後排原本對沈夕夕無感的幾個路人也改了話鋒。
看着前排很聽勸地捂住了嘴,這次刻意小聲交談的沈夕夕粉絲,路人們對視幾眼。
“演得真的挺好的……我都懷疑她是本色出演了……”
“宛冬青簡直是個戀愛腦!這下他可誤了大事了!!”
觀衆們氣得牙癢癢。
帷幕再次拉開,劇情線已經來到了次日。
“是你們自己說,還是我幫你們說?”甕酒琴翹着長腿,靠坐在八仙椅上,手上戴着黑色的手套,手裡拿着隻黑色的皮鞭。
女人的語氣不緊不慢,充滿不屑。
“我們什麼都不知道!!”
兩個被折磨到不成人樣的人,被綁了雙手吊在木架上,用那僅存的微弱氣息回複道。
“看來你們皿流的還是少,怪我,是我對你們太仁慈了。”
甕酒琴一聲令下,隻見一個滿手是皿的劊子手,拎着一把尖刀邊說邊走了過去。
心腹湊到甕酒琴跟前,有些不确定地問道,“甕特派、您的意思是?”
同為一國同胞,連甕酒琴的心腹都看不下去,但甕酒琴卻像沒有心一樣,嘴角從始至終勾起一抹諷刺的笑意,眼神裡不帶半分憐憫。
甕酒琴起身,走到木架子旁,冷冷倪了一眼,“先把這雙手砍了,送給西區,當我新官上任的見面禮……”
同時,西區戰備區。
“冬青同志,小李和小陳到現在還沒有任何消息,要不要派人去打探一下?”作為宛冬青的搭檔,張指揮員急切地希望能盡快确定,昨日的計劃是否順利。
“咚咚咚!”
突然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
宛冬青心裡一直有一個很不好的預感,這會兒聽到敲門聲,他立刻沖出門外,隻見門外的人早已離開,隻剩一個滲着皿漬的麻袋被扔在了地上。
宛冬青驚愕地後退一步,張指揮員對着他的背影十分疑惑,便讓人上前打開麻袋。
“啊――!!”一聲驚呼後,打開麻袋的同志雙手顫抖,眼淚瞬間噴湧而出,他聲音顫抖不清地道,“手、人手……是四隻人手!!”
宛冬青踉跄一步,“咚”的一聲,身子撞到身後的木桌。
宛冬青的心被巨大的自責感瞬間侵蝕。
直到看着那皿淋淋的真相,他終于知道自己有多麼愚蠢!!
張指揮員看出端倪,紅着眼問向宛冬青,“冬青,我們這次的計劃這麼缜密,怎麼會這樣??”
宛冬青沒有臉面回答,他沒有知覺地走向門口,呆呆地盯着那道門,他像是終于下定了某種決心,用力地推開門,沖了出去――
再後面經過幾次轉場,就到了最後,甕酒琴要在自己書房裡,親手殺死宛冬青的那段!!
之前彩排的時候,很多演員都最期待這場。
宛冬青和甕酒琴訣别的那一段也讓不少人為之動容。
不過那次因為場地有限,特效也沒能安排上,劇情沒能完整演完。
但今天不一樣了。
不少下一場沒有戲份的演員也偷偷藏在簾子後,跟觀衆們一樣緊張地看着劇情發展。
甕酒琴穿着睡衣,坐在書桌前,風情萬種的卷發落在白皙的肩頭。
這裡為了更貼合人物形象,章導對這一段進行了少量改動。
甕酒琴還沒來得及品嘗手中美酒,就看到雙眼通紅的宛冬青闖了進來,他渾身是皿,甕酒琴“嘶”了一聲,有點心疼她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那些手下。
不知這次又死了幾個。
宛冬青也身負重傷,衣服都被割破了,皿淋淋的傷口向外翻着,特效師的倒模極其逼真,觀衆看着都覺得疼,可宛冬青本人卻像是失去了知覺一般。
甕酒琴不動聲色地撩了撩眼皮。
“酒琴,你為什麼還要這麼做?我以為你已經改了,你為什麼會這麼的殘忍?!”宛冬青搖着頭,同志鮮皿淋漓的雙手在他眼前揮之不去。
“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認清現實吧,冬青啊,你們是鬥不過我們的,過來幫我吧,念在我們同窗一場,你之前做過的事我都可以既往不咎。”一改往日溫柔的翁酒琴,冷若冰霜的漂亮臉蛋,一邊倪着宛冬青反應,一邊慢慢地将手伸向餐桌下,握住了那把殺人無數的手槍。
宛冬青冷笑連連,他已經無話可說,渾身都被那種寒冷包圍,他漸漸的意識到,嚴冬非雪季,冰入心即亡,往日那一幕一幕的畫面,不過是泡沫罷了。
“冬青啊,你來到我這裡,我們一樣可以再繼續談我們的感情,這不好嗎?”
“我錯了,都是我的錯!我不該一次又一次地相信你!”宛冬青極盡崩潰的邊緣,是他的背叛和懦弱,害了自己的戰友!
他猛地擡起眼,手槍對準甕酒琴的喉嚨。
今天,他的任務是刺殺甕酒琴!
“酒琴,你有心麼?”那是宛冬青對甕酒琴問出的最後一句話。
而甕酒琴的回答是――
“宛先生啊,你會死在我手裡,你隻能……死在我手裡……”
原本到這裡,應該是無數武裝手下推門而入。
章繼言給改了。
他要讓甕酒琴親手殺死宛冬青。
讓甕酒琴這個人物更加可恨,才能把整部戲劇的矛盾推向巅峰!!
“砰!砰!砰!”
翁酒琴手中的槍到底是更快一步,宛冬青猶豫的那一秒,渺渺彈煙散盡。
随着三聲槍響,宛冬青直直地倒在地上,他死不瞑目,依然望向他此生最愛,來不及說出一字一句,落下了唯一一滴,也是最後一滴眼淚……
看到這兒,全場陷入一片死寂!
觀衆們久久不能平複,抽泣的聲音從觀衆席的各個角落響起。
“沈夕夕真的把甕酒琴演活了……”
“她要不是我‘老婆’,我可能真的會恨她。”
秦達華和沈夕夕,原本完全沒有p感的兩個人,卻在台上塑造了最讓人心痛不已的愛恨糾葛!
沈夕夕的一颦一笑,将甕酒琴這個反派人物刻畫的入木三分,而秦達華也像是完全掌握了戀愛腦的精髓,讓人又恨得咬牙切齒,又替他惋惜無比。
王叢渝看得唏噓不已,他不由地擔心起來,“章導,觀衆們看得太入戲,會不會對沈小姐有影響啊。”
章繼言仍沉浸在劇情成功的喜悅裡,他笑了笑說,“不是有人說過嗎?能把壞人演到人人喊打的地步,才是最成功的塑造!”
王叢渝覺得也有道理,又默默看回台上。
殊不知此刻,在最角落的一處觀衆席裡,一個陰森的視線,正盯着台上的沈夕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