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她是美好的,而他,不是
當裴岚注意到畫面已經接通,回過頭看向沈夕夕時,挺有威嚴的一張臉上頓時綻放出笑容,“玄玄,你懷裡摟着的就是我弟妹吧?你們都結婚三年,可算是讓我見上了,凜凜,我讓你送的東西你送了嗎?”
司凜川向後靠在沙發上,手臂搭上沙發背,玩世不恭的,“送了送了。”
裴玄似乎沒有什麼特别反應,看着一直溫和。
他懷裡,沈夕夕很乖巧地叫人。
本來挺緊張的,但一見裴岚的性子,頓覺放松不少。
裴岚雖然也很幹練,但跟裴玄給人的感覺不同,看着挺随和的一個人。
當然,也可能隻是在對待他們的時候随和。
視頻裡,大多數時候都是裴岚都在教訓司凜川。
一直把他從玩世不恭的坐姿,訓成後背挺直,兩手乖乖放在膝蓋上的坐姿。
“以後多孝順你舅媽知道吧,要是敢惹麻煩,自己給我滾回m國來!”
“你跟你舅媽同歲,看看人家,你趕緊給我找對象!!”
“媽媽給你在國内聯系了幾個……”
司凜川趕緊打住,“您千萬别給我介紹,我已經決定參加下半年開播的戀綜了,肯定能找到女朋友,您就放心吧。”
聽到這話,沈夕夕從裴玄懷裡探出頭來,看他,“決定參加了?”
司凜川不是很情願地“嗯”了一聲。
經曆過未來五年的娛樂圈大洗牌,沈夕夕當然知道接下來,戀綜會火到什麼地步。
而吳pd手上那個,絕對算得上是國内明星戀綜的鼻祖。
司凜川參加,是很正确的決定。
裴玄垂眸看一眼身前那顆小腦袋。
裴岚似是想起什麼,“對了弟妹,聽說你來ny洲拍過戲?真有緣,我一直就在ny洲。”
ny洲是m國最繁華的一個洲,也被列為全世界最頂級的國際大都市。
裴岚看似今天才第一天見沈夕夕,但其實前幾天從兒子口中得知弟妹身份後,便已經提前做了功課。
沈夕夕對向視頻屏幕,“啊,是,《世界第一初戀》就是在那兒拍的。”
裴岚笑起來很美,“早知道一定要請你來家裡坐坐。”
沈夕夕也跟着笑了,“那時候我跟裴玄還不認識呢。”
裴玄沉默,沒說話。
司凜川歪過頭看她,“你們那部電影什麼時候拍的啊?”
沈夕夕回憶了一下,“四年前夏天,在ny洲的部分拍了兩個月。”
四年前的夏天……
視頻裡,裴岚面色一僵。
司凜川差點脫口而出,“四年前夏天,那不正好是……”
“凜凜!”
話沒說完,視頻裡女人帶着濃重警告的嗓音響起。
他搭在腿上的手一頓,反應過來,快速瞄一眼舅舅。
裴玄面上依然看不出任何表情,甚至傾身拿了顆橘子,剝開,一根一根很有耐性地清理掉上面的白絲,給沈夕夕。
仿若沒有聽到,又或者根本不在意。
但沈夕夕足夠了解他,裴玄很潔癖,正常情況下,他絕對不會親手去剝橘子――這種汁水會弄髒手指的東西。
同時,裴岚放在一旁的電話響了。
她看一眼屏幕,臉色更加不對勁。
雖然隻是微表情,但放大到電視屏幕上十分清楚。
裴玄沉聲道,“挂了,時間可以了。”
裴岚拿起還在響着的手機,明顯不自然地寒暄,“那行,弟妹,有空咱們再聊~”
視頻切斷,客廳安靜幾分鐘。
沈夕夕觀察司凜川表情,他并不很了解事情原委,但也因某種原因,對于剛剛的失言感到擔憂,甚至恐懼。
四年前……應該是禁忌話題……
下午三點多,裴玄帶沈夕夕離開老宅,往沈家回。
車上,沈夕夕想起來一件事,裴玄說他母親在m國,裴岚也在,她們之間應該有聯系。
所以剛剛讓向來淡定的裴岚非常不自然的電話,會不會是裴玄母親……
雖然隻是隔着視頻内外的一個電話,但這是沈夕夕離那個女人最近的一次。
因為裴玄,她對那個女人好奇,但不會喜歡她。
她有種預感,裴玄母親現在過得很好。
因為是裴玄母親,所以是不論在何種情況下,都可以涅盤重生,将自己活成人上人的類型。
沈夕夕側過臉,裴玄正在閉目養神。
車子經過長長的隧道,光暗下來,襯得他皮膚愈發冷白。
眉心微蹙着。
是什麼樣的經曆,能讓一個人跟自己親生母親變成現在的關系。
雖然沈夕夕不清楚原委,甚至從裴玄之前跟她透露的話裡,隻能看出他單方面對母親的懲罰。
但沈夕夕還是心疼他。
沈夕夕是從小被父母寵到大的,在她的世界觀裡,父母全心全意愛自己的孩子是天性。
就如同她愛小寶,哪怕前世的後來,他變成小惡魔。
所以她無法想象,至親不愛你,甚至仇恨你。
那感覺,像被世界抛棄了。
她這樣想着,細膩的手指便輕壓上裴玄微蹙着的眉心。
微熱的觸感覆上,男人睜開眼,垂着視線看向沈夕夕。
沈夕夕沒法安慰他,因為她什麼都不知道,安慰的話也無處下口。
她給了他一個燦爛笑容。
車子恰好駛出隧道,下午的陽光透過車窗落進來,照亮了她的笑。
裴玄眼皮微滞了下,被她情緒帶動,皺緊的眉心也跟着散開。
他沒給她婚禮,切斷她跟m國的聯系。
他不想讓她摻和進那些事裡。
她是美好的。
而他,不是。
那人或許是症結,但她是藥。
隻要她在身邊,他世界清明。
沈夕夕見他情緒好轉,心情也跟着明朗,她主動拉起他的手,跟他溫存,哄他開心。
他手很大,指甲幹淨,手指修長,但不是那種少年的瘦長,而是兼具力量與美感的手,手背的筋很好看。
沈夕夕兩隻手握住他一隻正好。
車子行駛,她就玩着他的手。
撫摸骨節,揉弄指腹,順着掌心紋路一條一條地走……
卻沒成想這一舉動被人誤解了。
大概車子行到一半路程時,男人低啞的嗓音從頭頂落下,“想做?”
沈夕夕被他沒頭沒尾的話問愣了,“做什麼?”
先一步明白過來的司機将前後座間的隔闆擡起,她才跟着懂了。
漂亮的眼睛一眯,把他手放回他腿上。